話音未落,四輛加長版邁巴赫組成的低調(diào)而奢華的車隊,已經(jīng)如游龍般緩緩駛?cè)霗C場。
江川今天用的,是龍山資本秦曼的車隊——
在清江,這可是象征頂級圈層的名片。
安檢走的是專屬通道,連車都能直接開到停機坪邊。
不過一刻鐘,洛菲便已經(jīng)坐進了專機的真皮座椅里。
直到飛機緩緩滑上跑道,洛菲和梁冰都沒見到秦曼的影子。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哪是什么“順道捎帶”,分明是江川特意為洛菲準備的貼心護送。
洛菲心里一暖,看著窗外那個漸漸變小的身影,眼圈不受控制地濕潤起來。
梁冰卻忍不住酸溜溜地嘀咕:“這家伙,心里明明在意得要命,偏偏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典型的裝批犯!”
而此時,江川送走洛菲,剛準備上車離開,卻被不遠處的一幕吸引——
一架更大一號的專機正緩緩滑入停機位。
他微微一怔:
她回來了?
怎么沒提前打個招呼?
說著,他掏出那部老年機一看,屏幕上赫然一條吳招娣發(fā)來的短訊:
早上到,面談!
口氣干脆利落,和他如出一轍,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江川無奈笑笑,搖搖頭,吩咐司機回南山居。
——
南山居的巷口,媒體的采訪車依舊扎成一片。
江川沒多看一眼,徑直進了院子。
然而,院內(nèi)的氣息卻與往日截然不同——
門口的安保、院內(nèi)的維修、保潔,甚至后廚的大廚,都像是被人上了發(fā)條一般,神色緊張、動作飛快。
不用猜也知道——
吳招娣到了。
要說南山居最讓人發(fā)怵的人物,不是沉穩(wěn)的常田,不是外柔內(nèi)剛的秦曼,更不是表面溫吞的江川,
而恰恰就是這位——吳招娣。
在外,她是叱咤風云的商界鐵娘子,說一不二,手腕凌厲。
可一踏進南山居,她立刻換上一副大管家的面孔,儼然是“秩序的化身”。
無論多忙,她進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自收拾并檢查每個角落——
從客廳到臥室,從后廚到院子——
全方位,無死角。
她的標準,精確到近乎苛刻:
窗簾的褶皺必須左右對稱;
書架上的書要齊刷刷一個尺寸;
茶杯的把手必須朝向同一方向;
庭院里的綠植不許有一片枯葉;
后廚的臺面不允許存在一絲油污……
更令人窒息的是,她不僅親自動手,還會按她的標準“手把手”教你——
所謂“教做人”,并不是比喻。
曾經(jīng),后廚大廚沒把污水池擦到她滿意的程度。
她當場舀來兩碗池水,與大廚面對面“干杯”。
自那以后,南山居所有人一聽到“吳招娣來了”,后背都條件反射般發(fā)涼——
不是因為她兇,而是她的氣場,強到令人無處可逃。
此時的吳招娣,已經(jīng)將南山居從里到外“巡查”了一遍——
每一處死角、每一根窗簾褶子都過了她的眼。
檢查完畢,她坐在院中藤椅上,神情柔和地親手喂小團團吃早餐。
她的手法很輕,語調(diào)也溫柔,像是生怕驚擾到眼前的小家伙。
可惜,她的“溫柔”在旁人眼中是撫慰,
在小團團眼里,卻像是西游記里那些笑吟吟的妖魔——看似親昵,實則讓人心驚肉跳。
小團團背脊挺得筆直,小手死死抱著一只毛絨兔子,眼圈泛紅地配合著張嘴吃下一口又一口,生怕一個動作不合心意,就會被這位“阿姨”一口吞掉。
直到江川踏進院門的那一刻,小團團終于再也繃不住——
“哇——”的一聲哭著撲過去,死死抱住江川的腿不放:“爸爸,怕!”
江川忙彎腰將她抱起來,輕聲安慰:“團團乖,團團不怕。招娣阿姨是好人,她不會傷害你?!?
費了半天力氣,他才把小團團的情緒哄穩(wěn),交到常田懷里帶下去。
隨即,他沖吳招娣微微頷首,示意:“進客廳說吧?!?
對于她這些在別人看來近乎“強迫癥”的舉動,江川沒有半點責怪,反而比面對旁人時多了幾分耐心與溫和。
畢竟,這個女人的過往,比南山居的青磚灰瓦更沉重。
她曾親眼看著父母猝然離世在家中,卻連哭的時間都沒有——
父母留下的不是安慰,而是一攤爛賬和兩個半大的弟弟。
她得一個人撐起破碎的家,扛下所有債,還要在風雨中護住家里僅剩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