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安瞇著眼睛,目光黏膩地在沈霜云身上游走,視線一寸寸適于舔過,像是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就連喉結(jié),都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沈霜云感到一陣惡寒,像是蟲子順著皮膚爬過,胃里翻涌著厭惡,她冷笑一聲,輕飄飄地道:“大哥這話說得,真是沒道理,我都不敢聽?!?
“鎮(zhèn)國公府,顯赫一朝,做高門勛貴的女兒,規(guī)矩森嚴(yán),我院里有兩個教養(yǎng)嬤嬤,俱是母親特意從貴妃娘娘那里請來,教我禮儀的。”
“商戶人不講究的,裴府卻不成。”
“私相授受,珠胎暗結(jié)……女兒是裴府血脈,頂多打發(fā)到莊子去,敢跟我‘生米熟飯’的那個,怕是要生閹了,活剮三千刀?!?
她聲音冷得像冰,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沈今安打了個寒凜。
沈墨也噎住了。
沈婉音掩唇,突然想到前世發(fā)生一樁事,歸德將軍趙遠(yuǎn)征的嫡長女,一個名叫趙丹雪的女子,就跟她的奶哥哥,名為駱明哲的風(fēng)塵游俠相愛,兩人私定終身,趙彤雪甚至用肚兜寄情。
駱明哲驕驕男兒,情深義重,然而,趙丹雪顧及門第之別,僅為戲耍輕了,駱俠士想要個名分,跟趙丹雪求親時。
那女人竟反咬一口,污蔑駱俠士偷盜,幸而,大眾的眼睛是雪亮了,揭穿她的陰謀,趙丹雪羞憤自盡,可是,官官相護(hù),枉法取私,歸德將軍趙遠(yuǎn)征,為了家族名聲,誣陷駱俠士。
終歸,害了卿卿性命。
高門大戶的規(guī)矩,可見一斑。
沈霜云的婚事,好像真的不是爹娘能決定的。
她遲疑了。
沈霜云一直笑著,冰涼涼的,“說來,二位準(zhǔn)備讓我‘私通’的,是什么人?。俊?
“大哥說得那么賭定,可見是有了目標(biāo)……”
“是你三哥。”沈?qū)幋ǖ吐?,神色曖昩,語氣誘惑,“霜云,爹和娘都是好意,你親生姨娘害死了白夫人,雖然陛下替你說情,你入了鎮(zhèn)國公府的祖譜,但……”
“殺母之仇,誰能忍下來?那幾個姓裴的,定然針對你?!?
“繼母沒有好的,對你虛情假意罷了,給你找親事,必然是敷衍了事,甚至,姓裴的敵視你,故意給你找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你一輩子都?xì)Я恕!?
“你是女孩兒,你不懂,男人的齷齪多著呢,倒不如嫁回家來,爹和娘養(yǎng)你長大,我們多疼你。”
“都說女子嫁人是二次投胎,你嫁回來,就是投了富貴窩,金銀地?!?
“親生女兒的待遇啊。”
沈?qū)幋@然是想誘惑沈霜云。
沈萬里等人也聽出來了,連連點(diǎn)頭。
沈霜云內(nèi)心冷笑,面上眉頭輕蹙,“二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就算不私相授受,你直接跟謝氏說,想嫁回咱們家,也是成的了,女人的拿手好戲,一哭二鬧三上吊,很容易啊。”
“她一個繼母,要顧全名聲的。”沈?qū)幋ㄐM惑。
他想得好處,又不愿意沈府得罪鎮(zhèn)國公府,就慫恿沈霜云去鬧。
“二哥這話說的,我一個女孩兒家,難道就不顧及名聲了嗎?”沈霜云垂眸。
心里冷意更深。
“夠了,沈霜云,你三番四次的推辭,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啊!”沈今安惱了,猛地拍桌子,大聲罵道:“我堂堂沈府三公子,文武雙全,才學(xué)非凡,愿意娶你,是給你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