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yīng)該聽說過他吧?”
沈霜云垂眸,笑容收斂,“當然了?!?
不止聽說過,她還幾次三番跟方大儒打過交道。
沈?qū)幋ǎ欠酱笕宓年P(guān)門弟子,前世,也是宣平候的壽宴,她用一本心經(jīng),一段巧思,替濘寧川‘贏’來了一位名滿大楚,桃李天下的先生。
方大儒是個童心未泯,弄鬼掉猴,沈?qū)幋ò輲熀?,找不到跟他相處融洽的方式,始終不得他的看重,是沈霜云殫精竭慮的觀察,絞盡腦汁思索。
一點一點地教他,終于,沈?qū)幋ǔ闪朔酱笕遄钐蹛鄣年P(guān)門弟子。
方大儒把畢生學問,傾心教他,薦他進國子監(jiān),替他猜考題,拜同期,沈?qū)幋ㄈ氤癁楣?,也是多虧同門師兄的提攜。
短短五年,官至三品。
方大儒親口對沈霜云說:“你二哥有天分,天資聰明,是個念書做官的材料,但老夫不愛他的人品,太利己,太自私,太精明,急功近利,寡廉鮮恥。”
“要是不能克制自己,改變性情,他能做天下最大的官,也能成了大楚史上,第一個被抄九族的人?!?
“按老夫的脾氣,這樣的人,我連眼角都不夾他一下,我……”
“只是可憐你。”
“愿賭服輸。”
“霜云啊,你是個心眼太實,太真的孩子,你盼著有人能暖暖你,看看你,就入了癡障。”
“不可信啊,不可信。”
“老夫的小朋友,你贏了老夫一回,琢磨了老夫那么久,把這副古怪性子,這副老肚腸看得通透,老夫念你的好,他日,你落了難,來找老夫啊?!?
“老夫徒有幾分薄名,總能護你一護地?!?
說這些話的時候,方大儒的眼神溫和,所以,沈霜云覺得,這位名滿天下的學者,與其說是沈?qū)幋ǖ南壬瑓s不如說,是她的忘年交。
前世,她豬油蒙心,渴望一群沒心的人,給她親情,今生,她覺悟了。
她到要看看,沒了她這個‘媒介’,沈?qū)幋ㄊ欠裣袼约赫f的那樣,“我穎悟絕倫,足智多謀,神機妙算,孔孟之才?!?
“霜云,你就是有點小聰明,給我做了個敲門磚而已,沒有你,先生照樣會相中我,甚至有可能三顧茅廬,求我做他徒弟?!?
“伯樂長有,千里馬難尋,教出我這么曠古爍今的弟子,先生也能隨我,名流千古,霜云,都怪你,讓世間少了一個,太公釣魚,茅廬三顧典故?!?
“這是大楚朝之不幸,方先生之遺憾啊?!?
沈?qū)幋ü侔萑诤?,得意忘形地怪罪沈霜云?
今生,沈霜云自然不會多事了,卻不知沈?qū)幋ㄟ@個‘茅樓’,方大儒愿不愿意去‘顧’一下。
她冷笑,跟著謝夫人和裴照野,進了宣平候府。
謝夫人的嫂子,親自來迎他們。
——
后街角門,小管事眼眼不抬地,帶著沈家三兄弟和沈婉音,走進宣平候府,領(lǐng)到正堂,隨意指了個小廝,吩咐一句,“帶他們?nèi)胂?。?
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沈家三兄弟臉色陰沉。
沈婉音卻興奮不已,“二哥,二哥,我們進宣平候府了,我們進來了,你,你……”
你要飛黃騰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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