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自始至終,都認為江辰的令牌是偽造的,罪上加罪。
壓根沒考慮過其他可能。
結果竟然是真的?是曹軍侯親自發(fā)的?!
現(xiàn)場其他的兵,也都愣住了——新兵蛋子,入伍就從隊率干起?這太逆天了……
不過他們也只是震驚,可不敢評價、質疑。
軍中最重要的就是服從,曹軍侯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
李川暗暗咬牙,眼睛看向地上的尸體,終究不甘,于是硬聲道:
“曹軍侯,雖說江辰是隊率,但他公然在營門處殺同袍,手段過于殘忍。縱然李霸天有錯,也罪不至死?。 ?
曹振東淡淡看向江辰:“江辰,你可有話說?”
江辰氣定神閑,傲然反問道:
“罪不至死?好,那我問你……”
“他玩忽職守、假傳軍令,該當何罪?”
“他濫用職權、欺辱新兵,該當何罪?”
“他以下犯上、不尊長官,該當何罪?”
這一連串的發(fā)問,字字珠璣,逼得李川無以對。
江辰輕哼一聲,繼續(xù)道:“數(shù)罪并罰,他該不該問斬?別的不說,單是他命士兵圍攻我,就是犯上作亂,就是死罪!我一刀斬了他,可否?”
此話一出,先前圍過他的那些士兵,紛紛退得更遠了……
李川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反駁?否認?
若是反駁這些問題,那就真的是在對抗軍規(guī),對抗整個軍官體系了。
“呼……”
半晌,他長長一口氣,強壓心中悲痛,拱手道:“江隊率說得對,我……屬下只是一時激動,語不當,還望恕罪?!?
曹振東哈哈大笑,道:“都是吊卵的好漢,不必如此扭捏。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軍中不以私怨亂法,但也不容欺壓下級!”
“是……”李川躬身道。
很快,尸體被抬走,只剩下滲入凍土中的血紅。
沒人再提李霸天。
“江隊率,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呢,剛才有點小小的誤會,得罪得罪……”
之前那些對江辰出不遜的點驗官們,這會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上前低頭賠不是,臉上帶著諂媚和討好的意味。
江辰淡淡一笑,道:“幾位點驗官,可以為白山村的兄弟們登記入伍了吧?”
“當然可以。”
幾個點驗官趕忙應諾,動作麻利地完成了新兵登記。
這時,曹振東發(fā)話了:“江辰啊,你是新晉隊率,可管五十個兵。既然我出來了,就給你個方便,你自己從這些新兵里選人吧?!?
“多謝曹軍侯?!?
江辰心中一動。
一般而,新兵都是隨機分配的。
曹振東讓自己先挑,其實是有點“開后門”了。
但也能理解。
畢竟江辰現(xiàn)在屬于曹振東帳下,江辰選的兵好,對曹振東也是好事。
“不過……選的也不能太過分?!辈苷駯|話鋒一轉,道,“我知道你跟白山村的弟兄們更熟,但軍中為了防止抱團作亂,你最多能選十個同村人?!?
“了解?!?
江辰點頭。
這樣的規(guī)矩,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軍中都是一群大老爺們,聚在一起很容易出事。
尤其是熟人扎堆,更容易成為不安定成分。
因此,各村的新兵,都會被打散。
曹振東讓自己選十個同村人,已是最大限度的放權了。
江辰大步走到白山村眾人旁邊,逐個掃過,神情復雜。
這批新兵中,那十二個沒一起打地主的,肯定首先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