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男,突然撲通一下跪在了曹勇面前。
而額頭也抵住了潮濕的地面。
“兄弟,把你的槍,借我用用!我要他們的命!”
見多識廣的曹勇也被他這一下搞愣了。
他趕緊往后退了半步。
“你瘋了?我的槍借你殺人?那我也得蹲大牢了!”
曹勇毫不客氣拒絕了。
他是守山人,隨身帶著持槍證。
而且剛才開槍沒有打人,并不怕被派出所的人問責。
但把槍借給別人,出了事,他可擔不起這責。
板寸頭猛地抬頭,“我不會連累你!事成后,我一個人扛!”
“扛?你拿什么扛?”曹勇冷聲道,“你以為派出所是吃干飯的?你哪來的槍,一查就查我頭上了!”
“我可以以死謝罪!”板寸頭咬牙道,“事成之后,我也不會茍活著!只要我死了,派出所就不會追查了!”
難怪一進門,他就先把老太太推進小房間。
原來是做這種打算。
曹勇再次搖頭,“不行,萍水相逢,憑什么幫你冒這么大險!”
“我當然不會讓你白幫我忙!”板寸頭盯著曹勇,“我,可以給你一百斤精糧票,不記名的!”
“一百斤精良票?哪來的?”曹勇瞇起眼睛。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了。
省著點吃,可以撐上大半年。
而且還是精糧,營養(yǎng)比普通糧食高。
是有錢都買不到的上等貨。
“你別管我從哪來,你就說,這筆生意你做不做?”板寸頭一下子硬氣了起來。
沉默片刻,曹勇冷聲道,“你最好跟我說實話。你有一百斤精糧票,三百塊錢還不上?”
“我壓根就不欠他錢!”板寸頭吼道,“他們就是放高利貸的吸血鬼!”
聽到外面的爭吵聲。
老太太再也坐不住,開門走了出來。
“娘!你怎么又出來了?我不是讓你在房間待著嗎?”
“兒?。〔灰@樣跟救命恩人說話?!崩咸珟е耷坏馈?
“沒事的?!辈苡滦α诵Γ拔覀冎皇窃谡勆舛??!?
看到曹勇在安撫老娘,板寸頭胸口起伏著。
良久。
他開口道,“我叫葉盛,以前是供銷社的會計,現(xiàn)在不是了?!?
說到后面,聲音變得微弱起來。
“我是因為貪了供銷社的糧票才被抓起來勞改?!?
“今天剛出來。我先前藏了一批糧票?!?
“但不在我家里,你不要打我家的主意?!?
葉盛眼神凌厲起來,看著曹勇。
“事成之后,我會把藏糧票的地點告訴你。里面的精糧票,你都可以帶走,但把粗糧票留給我娘...拜托了?!?
他鄭重的鞠了個躬,像是在交代后事。
這家伙還算老實。
曹勇?lián)u了搖頭。
“不,我不會跟勞改犯做生意,尤其是貪污的勞改犯?!?
他拉緊槍繩,說道,“今天救你,純粹是看那幾個家伙不順眼,后面的事你自己好自為之。”
“站??!”葉盛擋在了門口,“你不能走!”
曹勇冷眼看著他,“讓開?!?
“不,我兒子不是貪污犯!”
兩人劍拔弩張之際,后面?zhèn)鱽砹丝藓奥暋?
老太太抓住曹勇的胳膊,“娃,你別聽外面胡說!我家盛兒是冤枉的!他不是壞人!”
老太太沒什么力氣,但抓得很緊。
葉盛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他沖著老太太低吼道,“娘!你跟他說這些干什么!”
“我說!我必須說!”老太太上氣不接下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再去尋死啊!”
她轉(zhuǎn)向曹勇,“娃,你是個好人,你聽我說。盛兒他,是被冤枉的!”
“真正貪錢的,是供銷社的陳連水主任!他是為了堵自己賭錢的窟窿,才讓盛兒做假賬,把責任推他頭上的!”
“盛兒不認,他們就打他,屈打成招??!”
“陳連水?”曹勇心里一驚,他現(xiàn)在不還是供銷社的主任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