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池在今天的會晤上,剛剛被自己公開點名委以重任,晚上就遭遇“意外車禍”。
世上哪兒有這么碰巧的事!
狗急跳墻,這是窮途末路了,更是想要正面的威脅自己。
他立刻撥通吳徒的電話:“吳政委,石易縣的縣委辦主任張池出事了。還希望您能親自關(guān)注這個案子,不能由石易縣公安局單獨處理,我擔(dān)心代永強這未必能承受得住壓力?!?
這件事,吳徒不敢怠慢,也不敢打包票代永強一點問題都沒有。
“陳兄弟,你放心。我現(xiàn)在就讓人去接手。絕不會給一點機會?!?
“嗯,謝謝吳大哥!”陳青松了口氣,“另外,如果可能,我希望盡快知道是誰這么迫不及待地制造車禍!”
“你放心,只要抓到人,我一定給你審出來一個結(jié)果?!?
吳徒的包票,讓陳青心里稍微舒緩了一點。
石易縣的這潭水,已經(jīng)不是深淺的問題。
張池的重傷,仿佛一個無聲的警告,也預(yù)示著,更殘酷的較量,已經(jīng)開始。
張池的遇襲,像一塊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洶涌的潭水,在石易縣權(quán)力的表層下激蕩起難以喻的恐慌。
縣委大院里,每個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審視與驚疑。
一種“這次要動真格,要見血”的無聲共識,在暗地里蔓延。
陳青站在招待所房間的窗邊,看著樓下明顯增多的警車和巡邏人員,臉色冷峻。
代永強加強了安保,為確保工作督導(dǎo)組的安全,甚至限制他暫時不要離開招待所。
有了這些保護(hù)性措施,并不能驅(qū)散他心頭的陰霾。
而且,保護(hù)的同時也限制了他可能的行動。
張池在出車禍之前,究竟是查到了什么還是阻止什么?
亦或者是因為有人還想掩蓋什么?
畢竟,柳艾津說過,她會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透露出一些u盤里的內(nèi)容風(fēng)聲。
也許這才是張池出車禍的根本原因。
正想著這些問題,沒有理出思緒。
“老師,”歐陽薇敲門進(jìn)來,手里拿著最新的排查報告。
“吳政委那邊給出的消息,根據(jù)張主任近期通話記錄和行程分析,他最后密集接觸的,除了石易縣的相關(guān)的工作人員,主要集中在城建、財政兩條線。而財政局的楊友豪的行蹤已經(jīng)很清楚,剩下的唯一有可能的......”
“殷建國。”陳青緩緩轉(zhuǎn)過身,說出了那個名字。
城建局副局長,殷朵的親哥哥,曾經(jīng)對陳青極盡嘲諷蔑視的連襟。
他的職位,恰好能接觸到金河堤壩乃至全縣核心工程項目的核心資料。
無論是為了巴結(jié)林天賜,還是為了自身利益,他都有足夠的動機和條件留存一些“護(hù)身符”。
“是他?!睔W陽薇點點頭。
陳青眼神銳利起來,“準(zhǔn)備一下,我們?nèi)@位殷副局長?!?
“您不能出去?!睔W陽薇急忙阻攔道。
“我信不過其他人?!标惽嘧テ鹜馓?,“通知吳政委,安排人前來。要是這樣,他們還敢動手,那就只能破釜沉舟,誰都別好過!”
歐陽薇見陳青絲毫沒有懼意,心下大為感動,“那您先等等?!?
馬上就聯(lián)系吳徒,把陳青要出去的行程和所需保護(hù)告訴了他。
一個小時后,陳青帶著歐陽薇,直接出現(xiàn)在了城建局殷建國的辦公室門口。
沒有預(yù)約,沒有通傳,如同一次突如其來的風(fēng)暴。
殷建國顯然沒料到陳青會親自找上門,他正端著茶杯,看到門口的身影時,手猛地一抖,滾燙的茶水濺了出來,燙得他齜牙咧嘴,臉上瞬間閃過慌亂。
“陳…陳秘書長?”
他慌忙放下茶杯,試圖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您怎么大駕光臨了?快請進(jìn),請進(jìn)?!?
陳青沒理會他的客套,徑直走進(jìn)辦公室,對于這個之前一直高高在上的連襟,他從來就沒有過好感。
他和吳紫涵的婚姻出現(xiàn)問題,一半的責(zé)任也在殷建國身上。
雖然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但要是沒有殷建國這個沒有一點倫理道德的人,也不至于到不可收拾。
歐陽薇默不作聲地關(guān)上了門,像一尊門神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