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其實用不著?!标惽噙B忙說道:“如果市里對這一份構思滿意,希望完善的話,我想去普益市交流學習一下?!?
“普益市?”
“對。研修班和我一個宿舍的孫力,是普益市淇縣的縣委書記?!标惽嘟忉尩溃骸颁靠h在水利資源利用上有可取之處?!?
“你是說污水處理廠?”
陳青點點頭。
李花這才明白為什么陳青在常委會上敢于這么說了,環(huán)保優(yōu)勢看來不只是說說或者爭取。
她臉上露出戲謔笑容,“你以前就是柳市長的秘書,這種事你直接請示她,也沒必要等到市里出結果?!?
“但程序上你是石易縣的......”
“程序我能不知道嗎?”李花打斷了陳青的話,“我這里沒問題?;仡^補個情況說明上年常委會通個氣就行了。你盡管給柳市長匯報說是常委會的意見,交流的人數(shù)別太多,還是要考慮一下縣財政的困難?!?
“好吧!”陳青對李花這“甩手掌柜”的說法和做法,也很無奈。
在看似玩笑的話里,卻已經(jīng)透露出很多的意思。
既點明了事情的輕重,也表明了支持的態(tài)度,還提醒他選擇交流團的人員要謹慎。
這是公干,那就一定要按照公干的標準。
她擔心陳青會把韓嘯帶上,到時候就算韓嘯什么都沒支付,也會有影響。
“那就謝謝李縣長支持了?!标惽嘈χ玖似饋怼?
“快去吧。”李花重新拿起之前那份文件,低下頭,仿佛在自自語,“動作快點,窗口期不等人?!?
陳青不再耽擱,起身回到自己辦公室,吩咐鄧明安排車輛,送他去市里。
熬了一夜,自己開車還是有些不太安全。
趁著重新打印一份的時間,去衛(wèi)生間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聯(lián)系了歐陽薇,得知了柳艾津今天的時間安排,正好上午會在辦公室。
他就立刻拿起外套下樓,坐上車,直奔江南市區(qū)。
在柳艾津的辦公室外,歐陽薇見到他,打過招呼,立刻會意地進去通報,很快便請他進去。
柳艾津正在批閱文件,看到他,放下筆,示意他坐下。
“什么事,沒有事先預約就來了?”柳艾津頭也沒抬。
“領導,昨天石易縣常委開了個臨時會議布置了市里的任務......”
“報告寫好了?”柳艾津停下了筆,打斷了陳青的話。
“是的,這不就馬上送過來,請您審閱?!标惽鄬蟾骐p手遞上,還不忘輕松的說道:“還熱乎著呢!”
對于陳青故意制造輕松的語氣,柳艾津沒有在意。
而是接過報告仔細的看了起來。
柳艾津閱讀的速度比李花更快,但眼神卻更為專注。
陳青閉上嘴,靜靜的等待著。
柳艾津沒有詢問這個報告是誰寫的,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陳青雙眼里微紅的血絲、疲憊的臉色,還有親自送到她面前,都已經(jīng)表明了撰寫人是誰,他也無需去贅述。
辦公室內只剩下紙張翻動的聲音。
中途柳艾津頭也沒抬的詢問了幾個問題,陳青都如數(shù)的認真回應。
良久,柳艾津合上報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沉靜地看著陳青。
“構想很有前瞻性,也切中了省里可能的政策方向?!?
她先給予了肯定,隨即語氣轉為凝重,“但是,陳青,你要清楚,這個‘智慧物流港’的概念一旦拋出去,你會立刻成為眾矢之的。市里其他縣區(qū)會眼紅,省里類似的競爭者更不會少?!?
“尤其是目前金禾縣群龍無首,資源如何傾斜,內部必有爭論。”
柳艾津最后的這一句話,是在提醒陳青:金禾縣縣委書記人選未定,市里安排人選或者省委組織部調任都會要給新任領導一些資源。
如果這個報告的落地最后選擇了金禾縣,他有可能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陳青點點頭,“我能做的只是把我能做的做好,而且,這本來就已經(jīng)超綱了。畢竟,我是掛職的縣委副書記?!?
柳艾津看向陳青,眼神中帶著一絲探尋:“你打算去?”
陳青略一沉吟,沒想到柳艾津居然有此一問,臉色平靜道:“領導不是說了我要掛職滿一年嗎!”
柳艾津收回目光,又在陳青的臉上來回掃視了一番之后,目光落在《石易縣縣域經(jīng)濟發(fā)展》的報告上。
幾秒鐘之后,忽然開口說道:“這份報告的思路很好,但不能閉門造車,更不能只停留在紙面上。你需要更廣闊的視野,也需要為這個構想找到更扎實的佐證和更巧妙的切入點?!?
陳青凝神靜聽,知道這是關鍵指示。
而且,似乎還和自己的想法有不謀而合之處,他也就不再開口請示。
柳艾津沉吟片刻,似乎做出了一個決定:“這樣吧,你找個合適的地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做一些交流,夯實你報告中的可行性?!?
陳青按下心頭的激動,輕聲道:“領導安排我去研修班的三個月,還真讓我找到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哪里?”
“普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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