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剛進縣委大院,三個月沒有回來,陳青就察覺到了大院彌漫著一種緊繃的氣氛。
幾個縣委的工作人員看到他,沒有露出那種看見領(lǐng)導的敬畏和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來的“歡喜!”,反而遠遠地就停下腳步,除了恭敬地打招呼,眼神里卻比往日多了幾分閃爍。
他把行李直接放在了院子里,直奔李花的辦公室。
“我們的優(yōu)秀學員回來了!”李花見到他,“怎么不多休息一天。”
“大院里這是怎么了?”陳青沒有理會她的調(diào)侃。
李花原本還看似平靜的臉上笑收住,哼了一聲,“欺負我這個女流之輩!”
“李姐,好好說,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陳青一臉的關(guān)切之色絕不作假。
“還能有什么事,就是旅游高速拆遷的問題。一堆破事!真以為縣里拖不起嗎!”
陳青雙眼就這么看著李花,這個不在乎錢,不在乎仕途前程的女人,要讓她心里有波瀾還真的不容易。
“好了。”看到陳青直視自己不說話,李花終究還是有些繃不住,說了實話。
拆遷工作原本是有高速管理指揮部統(tǒng)一管理,到各個地方由各縣配合執(zhí)行。
但這其中就冒出幾戶硬骨頭,不只是要提高標準,還一再的反悔。
原本指揮部已經(jīng)打算放棄,打算改道了。
心有不甘的這幾戶,又聯(lián)合其余還在觀望的,這一下改道是不可能了。
最大的改動就是半途離開石易縣境內(nèi),繞道而行。
這不只是能節(jié)省拆遷費用,還會少幾公里高速路的建設(shè)。
消息傳出,河口鎮(zhèn)那邊就鬧翻天了。
說是縣政府不管老百姓的死活,還有做得更出格的,是自己把房子推倒了一部分,硬說是拆遷隊干的。
縣公安局已經(jīng)出動了好幾次,可現(xiàn)在這幫鬧事的,不只是不讓拆遷工作繼續(xù)進行,反而到工段去開始阻撓施工。
“抓了人沒有?”
“抓了,但還必須得放?!?
“為啥?”
“來鬧事的跑在前頭的,都是上了七十的老年人、病人、殘疾人?!?
陳青瞬間就明白了,這又不知道是哪個不安分的在后面推動這件事了。
“查清楚背后的原因了嗎?”
“還能有誰,原楊集鎮(zhèn)的鎮(zhèn)長殷朵?!?
“怎么會是她?”陳青記得很清楚。
當初他打電話給還是縣委辦主任的張池,讓張池已經(jīng)找理由把殷朵的鎮(zhèn)長給撤了。
“當初,因為他哥在城建負責批地。正好在河口鎮(zhèn)蓋了個養(yǎng)殖基地,但上報的名字是他們家的親戚。一個無兒無女的五保戶!頭疼??!”
“殷朵呢?”
“這也要多虧你,縣婦聯(lián)的政治思想過硬,婦聯(lián)主任提拔了,位置不就空下來了嗎?現(xiàn)在她可是縣婦聯(lián)的副主任?!?
陳青一陣苦笑,自己還真就沒關(guān)心后來的殷朵怎么樣。
沒想到之前清理石雷老婆,反而又給了殷朵機會。
李花的做法也很極端,既然覺得賠償標準談不攏,那就不談。
旅游高速改道,省下麻煩事。
但這一極端的做法,又引來了新的矛盾。
要說是完全從法制角度來處理,還真沒辦法抓典型。
從李花的無奈中也能看出,但凡會因此被處罰的人,根本就不出面。
而那些會減免處罰的對象卻站在了前面。
無論是指揮部還是縣里都拿著頭痛。
總不能天天安排警員前去維持秩序。
這種手段不算高明,也很惡心人。
就是拿著和諧社會的一些原則來變相給政府施壓。
讓剛剛有些好轉(zhuǎn)的石易縣又要回到之前的官官相護。
很明顯,只要滿足了那幾個“硬骨頭”,其余人就散了。
可偏偏“硬骨頭”自身就有特殊原因。
一旦強硬的執(zhí)行,推動這些的背后之人就一定會掀起更大的風浪。
這不只是抹黑石易縣新的領(lǐng)導班子,也會給新任市委書記一個整肅的理由。
估計,柳艾津有些后悔讓李花來出任這個縣長了。
因為,她對這些事的無所謂態(tài)度,反而加劇了事件朝惡性的方向發(fā)展。
“拆遷的事,不是有韓嘯來協(xié)助嗎?”
“他,他就等著咱這解決不好來收尾?!?
“真的?”陳青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李花。
李花瞥了他一眼,“不是,是縣常委會沒通過。不愿意讓他介入,由縣里給高速指揮部直接對接?!?
“一群蠢貨!”陳青忍不住罵了出來,“真以為人家的錢就那么好賺的!現(xiàn)在,縣委常委這幫人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都在推!”
“新的常務(wù)副縣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