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聽出了陳青話語里的警告,馬慎兒出奇的沒有再反駁,而是少有的軟下了語氣。
“好了。我也是就隨口說說。正好今天去看了冷鏈基地的建設(shè)進度,路過縣城,晚上賞臉一起吃個飯?”
馬慎兒這隨意的狀態(tài),倒是讓陳青有些不太好繼續(xù)冷臉。
“說個地方,下班之后見一見吧!”
“好!”馬慎兒似乎有些意外,“我就在縣委大院后街的‘靜舍’茶館看風(fēng)景,你要不先過來,等會再討論吃飯的事?!?
“半小時后到?!标惽嗾f完就掛了電話。
對馬慎兒,他有感激而且是很真誠的感激。
但馬慎兒借小倉居的事一再逼婚,讓他從尷尬到為難,再而到現(xiàn)在覺得很有必要用心暢談。
這個轉(zhuǎn)變與身邊的形勢變化有密切相關(guān)。
鄭江專業(yè)干部的身份,馬家在軍隊的影響力,這或許是他可以掌握在手中的一些底牌。
只是,連李花這么一個對任何事都不太上心的人,都選擇用離婚的方式離開馬家,他很的融入進去之后,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實難預(yù)料!
或許是臨近下班,這個在縣委大院后街的‘靜舍’茶館,幾乎沒什么客人。
茶館如其名,門臉小巧,內(nèi)飾清雅,因為是老街老屋又臨街,馬慎兒要了一個最深處的小包間。
陳青推門進去時,她正背對著門,隔著窗戶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人工湖,倒也確實可以算得上是看風(fēng)景。
米白色的高領(lǐng)羊絨衫,與披散下來的長發(fā),少了很多女強人的形象。
如果單純從這個畫面看,反而有種復(fù)古的美。
聽到動靜,她轉(zhuǎn)過身,臉上施了淡妝,卻掩不住眼底的一抹淡淡的青黑和倦色。
“你來了。”她笑了笑,伸手示意陳青坐下。
陳青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卻并未喝下。
“我感覺馬總也是時候該打電話來了。”
馬慎兒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陳書記,這是說我又來逼婚了?”
“如果是冷鏈基地的事,你應(yīng)該去找李縣長,或者董縣長。”
“我們之間就真的需要這么公式化嗎?”馬慎兒盯著陳青,“是我太讓你難以接受?還是我太強勢了?”
陳青手指在茶桌上輕輕敲了敲,斟酌了一下,“兼而有之?!?
“這個交易對你沒有任何影響,為什么你就那么抗拒呢?”
“李花之前也是你們馬家的人吧?”陳青抬起頭看向馬慎兒,“她這樣的性格都要逃離,我何德何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馬慎兒伸手壓在了他的手背上。
“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馬慎兒的雙眼少有的帶著征詢的神色。
陳青暗自嘆息,對方終究還是商人,捕捉到一絲氣息,就立馬跟緊了上來。
只能盡量平靜的說道:“如果不是太私密或者保密的,我想我應(yīng)該多了解一點?!?
馬慎兒收回自己的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輕輕晃蕩了一下。
似乎在猶豫和組織語。
終于,當(dāng)她放下茶杯,抬頭看著陳青說了出來。
“陳青,我這次來,是對你發(fā)出最后一次的邀請?!?
她沒有再說訂婚,而是用了一個令陳青意外的詞語。
“我三哥的位置,最近可能會有變動。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
“馬總,”陳青打斷了馬慎兒的話,“于公于私,這個時候我都必須要留在江南市,留在石易縣。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
這個答案似乎在馬慎兒的意料之中。
她沒有像以往那樣流露出失望或者譏諷,反而苦笑了一聲,“原來不知道,不被人接受是這個感覺。”
陳青眼里閃過一絲疑惑,“馬,馬慎兒,我自問沒那么風(fēng)流倜儻,也不是什么手握重權(quán)的人,即便是未來的路,也并非是什么大好前程?!?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陳青的自白。
良久,發(fā)出一聲低吟般的嘆息。
眼里所有的光芒似乎都在這一刻消退,“陳青,你對我這個人到底是怎么評價的。放心,我不會生氣。”
“企業(yè)家,女強人,稍微有一些仗勢,不過還沒到欺人的程度?!标惽嘟o出了一個客套,甚至還帶著點調(diào)節(jié)氣氛的幽默回答。
馬慎兒的臉上居然浮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似乎對陳青的評價還比較滿意。
“陳青,你知道我為什么纏上你嗎?”馬慎兒終于承認(rèn)了自己的想法,卻一點沒有尷尬和不好意思。
陳青沉默不語,不是不想追問,而是他問過很多次,都被馬慎兒以曾經(jīng)赤身相對為借口,他又何必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