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生會主席張紅軍率先反應(yīng)過來，爽朗地笑道，“剛開學(xué)，事情是多！不急不急！等你安頓好了，隨時歡迎來學(xué)生會指導(dǎo)工作！”
“對對！”
文學(xué)社社長李芳也連忙點頭，笑容依舊熱情，“青山同學(xué)，你先忙。文學(xué)社的大門永遠(yuǎn)為你敞開，隨時歡迎你來交流！”
“詩社隨時恭候大駕！”趙明也笑著補(bǔ)充。
“專訪的事，咱們回頭再約時間。”校報編輯王紅也識趣地表示理解。
然而，社團(tuán)負(fù)責(zé)人這邊剛按下熱情，女同學(xué)們那邊卻依舊熱情似火。
尤其是那位叫林薇的女生，聽到劉青山婉拒了社團(tuán)邀請，似乎覺得自己的機(jī)會來了，又往前湊了半步，臉頰緋紅，聲音帶著甜膩的期待：
“青山同學(xué)，那……那交朋友總可以吧？或者……或者改天我請你喝汽水？聊聊詩歌？”
她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劉青山，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傾慕。
劉青山感受到身邊朱霖挽著他胳膊的手又緊了緊，指尖傳遞過來一絲微妙的力道。
他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變，目光轉(zhuǎn)向林薇，眼神清澈而坦蕩，“林薇同學(xué)，你好，很高興認(rèn)識你?！?
他聲音溫和，帶著笑意，“謝謝你的邀請！”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熱情的同學(xué)，聲音提高了一些，清晰而爽朗：“不過啊，我今天已經(jīng)來報到了，從今往后，我就是一名正兒八經(jīng)的燕大人了！”
他微微揚(yáng)起下巴，帶著點自豪感，“咱們都是燕京大學(xué)的學(xué)生，都是同學(xué)?！?
他手臂一揮，指向周圍的人群，“大家以后在一個校園里學(xué)習(xí)、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這不都是朋友嗎？”
他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和掌聲。
這回答既風(fēng)趣幽默，又大方得體，巧妙地化解了林薇“單獨交朋友”的曖昧暗示，將其擴(kuò)展為一種普遍的、同學(xué)間的友誼，既沒有讓林薇難堪，又清晰地劃定了界限。
劉青山接著笑道：“至于喝汽水聊詩歌嘛……”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話鋒一轉(zhuǎn)，帶著點輕松調(diào)侃的意味：“等咱們中文系開詩歌研討會，或者文學(xué)社搞活動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一邊喝汽水，一邊暢所欲，那才叫熱鬧！到時候，我一定洗耳恭聽各位同學(xué)的高見！”
他再次將“單獨約談”巧妙地引導(dǎo)到了集體活動上，既表達(dá)了對詩歌交流的開放態(tài)度，又避免了私下接觸的可能。
“哈哈！好！”
“青山同志說得對！大家一起交流才熱鬧！”
“文學(xué)社活動！記得叫上我！”
周圍同學(xué)紛紛笑著附和，氣氛輕松融洽。
林薇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但這次更多是被劉青山風(fēng)趣回應(yīng)化解后的輕松和一絲羞澀。
她也忍不住笑了，點點頭：“好！青山同學(xué)說得對，以后文學(xué)社活動，我一定參加！”
她看向劉青山的眼神里，那份傾慕依舊在，但少了些咄咄逼人，多了幾分對才華和風(fēng)度的敬佩。
林薇說完，
朱霖就拉了拉劉青山的胳膊，側(cè)頭道：“我們待會兒辦完手續(xù)，是不是得先去宿舍看看？把行李安頓好？”
她自然地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輕輕替劉青山擦了擦額角并不存在的汗珠，“你看你，這么多人圍著，都出汗了?！?
這個動作，親昵、自然、充滿愛意，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朱霖那清麗脫俗的容貌、落落大方的氣質(zhì)，以及和劉青山之間那份自然流露的親昵和默契，如同無聲的宣告，讓周圍那些熱情的女同學(xué)瞬間明白了她的身份和地位。
剛才還熱情似火、躍躍欲試的女同學(xué)們，此刻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
她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失落、羨慕和恍然大悟的復(fù)雜情緒。
林薇臉上的緋紅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絲尷尬和難掩的黯然。
她看著朱霖那清麗脫俗的側(cè)臉，看著她為劉青山擦汗時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溫柔，再看著劉青山低頭配合時那滿眼的寵溺……
她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后退了半步，低下了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碎花裙的裙角。
剛才那份主動搭訕的勇氣，在朱霖這無聲的宣示面前，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其他幾個同樣對劉青山抱有傾慕之心的女同學(xué)，反應(yīng)也大同小異。
她們的目光在朱霖和劉青山之間來回掃視，最終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朱霖身上。
她們的眼神中，那份熱情的火苗逐漸熄滅了，只剩下濃濃的羨慕和一絲揮之不去的黯然。
“原來……傳聞是真的……”人群中，不知是誰低聲喃喃了一句。
前兩天在校園里悄悄流傳的消息，此刻無比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眾人腦海中。
“青山有對象了……”
“聽說長的特別好看，特別有氣質(zhì)……”
“好像還是青梅竹馬……”
當(dāng)時她們或許還帶著一絲懷疑或僥幸，但此刻，親眼所見，再無懷疑！
眼前這位站在劉青山身邊，氣質(zhì)出眾、容貌清麗、舉止親昵的姑娘，不就是傳聞中的那位嗎？
原來傳聞不僅是真的，而且……
她比傳聞中描述的還要好看，氣質(zhì)還要出眾！
她和劉青山站在一起，是如此的般配，如此的……
不容插足！
與女同學(xué)們的黯然不同，圍觀人群中的男同學(xué)們，此刻的注意力卻更多地被朱霖本人吸引了！
“我的天……”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瞪大了眼睛，盯著朱霖，忍不住低聲對旁邊的同伴說，“快看！青山同志身邊那姑娘……也太漂亮了吧？！”
“是?。 ?
同伴也看得有些發(fā)愣，喃喃道，“這氣質(zhì)……這長相……跟畫報上的電影明星似的！不，比電影明星還好看！”
“乖乖！難怪青山同志眼里只有她！這換誰誰也頂不住?。 绷硪粋€男生咂咂嘴，語氣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羨慕和贊嘆。
“你們看那皮膚，白的跟瓷似的！還有那眼睛，又大又亮！”
“關(guān)鍵是人那氣質(zhì)！落落大方，一點不怯場，剛才給青山擦汗那動作，多自然！多……多那個……”
一個男生想找個詞形容，憋了半天，“多……多般配！”
“對對對！就是般配！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旁邊的人立刻附和。
他們看向劉青山的目光，也從最初的崇拜和好奇，瞬間疊加了一層濃得化不開的羨慕嫉妒。
“嘖！青山同志真是……人生贏家啊……”
一個男生感慨道，“才華橫溢，全國聞名，稿費(fèi)拿到手軟！這找的對象……還這么天仙似的！讓人怎么活?。咳吮热?，真是氣死人哦……”
“就是！這福氣……羨慕不來啊，唉！”另一個男生搖頭嘆息，語氣酸溜溜的，但更多的是心服口服的佩服。
“我要是能有青山同志一半……不，十分之一的福氣，我做夢都能笑醒！”
“切！你想的挺美，還一半？我有他十分之一，我就知足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
孫國偉填好表格，站了起來，笑道：“青山，你信息我?guī)湍闾詈昧?。走，我?guī)闳ニ奚??！?
他話音未落，
又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青山，俺幫你拿行李！”
這聲音里夾雜著濃濃的“中原味道”，劉青山抬頭一看，頓時笑了，原來是劉震云。
“震云，咱們又見面了?！?
“那可不！俺想著你也快該來了?！?
劉震云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動作麻利地解著劉青山自行車后座上的繩子，“俺是中文系78級的，咱們宿舍都在同一棟樓?！?
他一邊說，一邊把劉青山的鋪蓋卷穩(wěn)穩(wěn)地扛在自己肩上，又拎起那個裝著搪瓷臉盆、毛巾牙刷的網(wǎng)兜。
“走吧！”
說著，他就前頭走，熱情的領(lǐng)著路。
劉青山好說歹說，這才將鋪蓋卷從他手里接過來，然后跟著劉震云和孫國偉朝宿舍樓走去。
“你是不知道，這兩天俺在宿舍，可沒少聽人念叨你！”
“俺上鋪那小子，天天抱著你那本《人生之路》看，說寫得忒好了！俺也這么覺得！”
“還有隔壁宿舍的，聽說俺認(rèn)識你，都跑來找俺打聽。俺就說，青山是俺本家，人可好了！一點架子都沒有！”
他說話帶著濃重的鄉(xiāng)音，嗓門洪亮，語氣里充滿了與有榮焉的自豪感和作為學(xué)長的熱情。
劉青山笑著聽他絮叨，不時點頭回應(yīng)，朱霖也在一旁抿嘴輕笑，覺得這個樸實的“本家”學(xué)長很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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