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齊大寶的注意力,僅僅在劉偉民身上停留了不到兩秒鐘。
緊接著,他的目光就越過了劉偉民,落在了旁邊那個身穿黑色呢子大衣、圍著灰色圍巾的劉青山身上。
這一次,
齊大寶的神情,發(fā)生了有些微妙的變化。
那不再僅僅是生意人,見到權(quán)貴子弟時那種職業(yè)性略帶巴結(jié)的熱情。而是一種……混合了極度的驚訝、發(fā)自肺腑的敬佩、難以抑制的激動,甚至帶著一絲驚為天人般虔誠的復(fù)雜神情。
他臉上的肥肉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著,他快走兩步,到了劉青山跟前三步遠的地方,竟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收住了腳,雙腿并攏,站定。
然后,
在劉偉民和周圍一圈食客驚愕的目光中,他雙手抱拳,高舉過頭,深深地一躬到地!
“劉老師!您來了!”
這一聲“劉老師”,喊得那叫一個中氣十足、字正腔圓,甚至帶著一絲顫音。
在嘈雜的大堂里,這突兀而洪亮的一嗓子,瞬間蓋過了所有的喧囂。
整個大堂,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出現(xiàn)了短暫的寂靜。
劉偉民正準備跟齊大寶貧兩句嘴,調(diào)侃他幾句生意興隆、財源廣進,結(jié)果被這一聲極其正式、甚至帶著點古禮意味的“劉老師”給徹底喊懵了。
他停下腳步,一只手還插在軍大衣的兜里,歪著腦袋,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齊大寶一番,像是第一天認識這個胖子。
他又扭頭看了看身邊同樣有些詫異的劉青山,然后忍不住樂了,“我說老齊!”
劉偉民伸出一根手指,虛點著齊大寶那張笑成花兒的胖臉,戲謔道:“你小子今兒是吃錯藥了?還是昨晚喝高了馬尿,到現(xiàn)在還沒醒酒呢?”
“怎么個意思?合著我就是個劉少,他一來就成了劉老師了?還行這么大禮?”
劉偉民故意做出有些不滿的樣子,嚷嚷道:“你這區(qū)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怎么著,難不成他還能給你上課?”
劉青山雖然心情不佳,但也被齊大寶這突如其來的大禮給弄得有些意外,更有些哭笑不得。
他都來過這里兩次了,不過就屬這一次最隆重。
直接大禮參拜了都……
他連忙伸手虛扶了一把,客氣地說道:“齊經(jīng)理,你太客氣了,叫我名字就成?!?
“哎!那哪兒成??!”
齊大寶直起身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嚴肅認真,“劉老師,您就別謙虛了!這聲老師,在整個四九城,也就是您當?shù)闷?!別人要是敢應(yīng),我齊大寶第一個啐他!”
他拍著自己厚實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說:“我齊大寶雖然是個粗人,沒讀過幾年書,但心里跟明鏡兒似的!什么人該敬,什么人該捧,我分得清!這聲老師,我是喊得心服口服,五體投地!”
周圍的食客們聽到這番話,更是好奇了,紛紛交頭接耳,猜測這個被齊經(jīng)理如此推崇的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齊大寶似乎也意識到了大堂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連忙殷勤地側(cè)過身,做出請的手勢,腰彎得比剛才見劉偉民時還要低了幾分。
“來來來,二位爺,咱別在這大堂站著了,人多嘴雜,亂糟糟的,擾了您的清凈。去后院包間,我可是一直給您二位留著呢!那兒清凈,雅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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