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鎮(zhèn)惡粗糙的手指撫過木匣精致的紋路，緩緩打開匣蓋。當(dāng)指尖觸到那冰涼的金屬時，老人突然渾身一震："這...這是寒鐵杖頭？"

"正是。"郭靖的聲音溫和而沉穩(wěn)，"您的鐵杖被歐陽鋒的蛇毒蝕壞了杖頭，弟子一直記掛在心。這寒鐵采自天山之巔，經(jīng)大師鍛造七七四十九日..."

哼！老瞎子用慣了舊物件.."柯鎮(zhèn)惡嘴上雖硬，布滿老繭的手卻將那寒鐵杖頭攥得死緊。

廳內(nèi)眾人相視而笑，誰都看得出這倔老頭心里早已樂開了花，只是礙于面子不肯表露罷了。

這時廳內(nèi)的喧囂漸漸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轉(zhuǎn)向始終靜立一旁的楊過。

少年一襲青衣如竹，在這滿室的熱鬧中猶如一泓清泉，格外沉靜脫俗。

"過兒，"黃蓉眼含笑意，柔聲提醒道，"你不是也準備了壽禮..."

楊過聞微微頷首，緩步上前。他雙手捧著一根青翠欲滴的竹杖，恭敬地遞到柯鎮(zhèn)惡面前："晚輩見柯公公常年在島上來往，便做了這根竹杖。"

那竹杖通體碧綠，杖身打磨得光滑如玉，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杖頭處巧妙地雕刻著幾片竹葉，栩栩如生。

更奇特的是，杖身似乎隱隱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廳中眾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連方才還在炫耀禮物的武氏兄弟也不由自主地湊近了些。

郭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而黃蓉則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這根看似簡單卻暗藏玄機的竹杖。

武修文見狀，忍不住嗤笑一聲："我當(dāng)是什么稀罕物事，原來就是根破竹竿！柯公公的寒鐵杖頭可是能開山裂石的寶貝，這玩意兒怕是連只螞蟻都打不死吧？"

武敦儒也幫腔道："就是！咱們送的可是花了大價錢托人送到島上的好東西。楊兄弟，你這禮物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他斜眼瞥著楊過，"該不會是在島上隨便折了根竹子就來充數(shù)吧？"

廳中頓時安靜下來。

郭芙先是一愣，隨即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你們知道楊過為了做這根竹杖，手都受傷了嗎？"

黃蓉微微蹙眉卻未出聲，郭靖正要開口說教，卻見柯鎮(zhèn)惡突然伸手接過竹杖，粗糙的手指細細撫過杖身每一寸紋路。

老人灰白的眉毛微微抖動，聲音雖不響亮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修文，敦儒，老頭子還沒糊涂到分不清好歹的地步。"

武修文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被武敦儒一把拉住衣袖。

"我曾聽聞東海有碧玉竹，百年方成材。"柯鎮(zhèn)惡的手指在竹杖上輕輕摩挲，"此竹堅逾精鋼卻輕若鴻毛，更能避塵驅(qū)穢。難道..."

廳中燭火搖曳，映得眾人神色各異。

楊過依舊神色平靜，只是輕聲道："晚輩在幼時曾讀過一本古籍，提到東海有種碧玉竹。此竹質(zhì)地堅硬逾鐵，卻又輕若鴻毛，更能避塵驅(qū)穢。晚輩碰巧在島西絕壁下尋到這一株合適的。"

話音未落，武氏兄弟手中的茶盞同時一顫。武敦儒的臉色發(fā)白，武修文更是連嘴唇都失了血色。

"楊過！"郭芙突然出聲，杏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你快給大伙兒演示演示那機關(guān)嘛！"她快步走到楊過身旁，裙裾飛揚間帶起一陣香風(fēng)，"柯公公肯定想知道這竹杖還有什么妙處。"

楊過略顯詫異地看了郭芙一眼，只見郭芙臉上帶著少見的期待神色，與往日的驕縱判若兩人。

他略一沉吟，接過竹杖道："既如此..."

指尖在竹節(jié)處輕輕一扣，整個廳堂突然陷入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釘在了那根青竹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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