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聞收起嬉笑之色,目光不自覺地被師娘吸引。陽光透過雕-->>花門廊,在青石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卻不及黃蓉眸中的光彩動人。
她斜倚在檀木椅中,一襲淡青羅衣襯得肌膚如雪,杏眼流轉(zhuǎn)間自有一段風(fēng)流態(tài)度。
幾縷青絲被微風(fēng)拂過面頰,更添幾分慵懶之美。那執(zhí)扇的纖指如玉般瑩潤,腕間翡翠鐲子隨著她輕搖團(tuán)扇的動作,在陽光下泛著盈盈碧光。
黃蓉輕搖團(tuán)扇,唇角微揚:"當(dāng)年你外公黃藥師創(chuàng)蘭花拂穴手時,曾說過武學(xué)之妙,存乎一心。同樣的招式,可傷人,亦可..."她突然出手,扇骨在郭芙腰間輕輕一點。
"啊呀!"郭芙驚跳起來,又笑又惱,"娘!你怎么也學(xué)他!"
郭靖在一旁搖頭,眼中卻滿是寵溺:"蓉兒,你呀..."
楊過眼睛一亮,手中桃枝轉(zhuǎn)了個漂亮的劍花:"師娘是說,招式本無定式,全在使用者心意?"
"聰明。"黃蓉贊許地點頭,又對女兒道,"芙兒,過兒剛才若真用樹枝點你穴道,你現(xiàn)在還能站著說話么?"
郭芙揉著方才被搔癢的腰間,紅著臉跺腳道:"那他也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楊過忽然一個閃身逼近,手中桃枝如游龍般輕點,在郭芙鼻尖掃過,"是這樣?"
"?。?郭芙驚呼著往后跳開,衣袖帶翻了案幾上的青瓷果盤,幾顆桂圓骨碌碌滾落在地。
她氣急敗壞地拽住郭靖的衣袖:"爹!您看他!今晚定要罰他不許吃娘做的杏仁酥!"
就在此時,院外傳來沉重的拐杖點地聲??骆?zhèn)惡拄著鐵杖緩步而來,灰白的須發(fā)在風(fēng)中輕揚:"幾個小兔崽子,傷都養(yǎng)好了是吧?"
院內(nèi)頓時一靜。楊過立即收起桃枝,恭敬地站直身子。郭芙也慌忙松開父親的衣袖,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好;連郭靖都下意識挺直了腰板。
柯鎮(zhèn)惡灰白的眉毛下,那雙看不見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既然都有精神在這兒打鬧,想必傷勢無礙了。"他鐵杖一頓,"都給我到練武場去!今日考校你們的聽聲辨位功夫。"
黃蓉見狀抿嘴一笑,輕推女兒后背:"去吧,你柯公公最是公允,正好讓過兒也見識見識柯師祖的獨門功夫。"
郭靖起身拱手:"有勞大師父了。"
楊過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正要跟上,卻聽柯鎮(zhèn)惡又道:"過兒,你既用桃枝使得好打狗棒法,今日便繼續(xù)用樹枝應(yīng)試。"他嘴角微揚,"老瞎子倒要看看,你這搔癢棒法到底有幾分成色。"
郭芙聞偷偷朝楊過做了個鬼臉,卻見楊過不慌不忙地從地上拾起一根更長的樹枝,在手中挽了個漂亮的劍花:"謹(jǐn)遵柯師祖之命。"
黃蓉倚在回廊的朱漆柱旁,看著練武場上的情形,不禁莞爾。她心想,這孩子當(dāng)真是愛捉弄人的性子,倒與當(dāng)年的自己如出一轍。
思緒不由飄到前日在書房的情景。
楊過捧著玉簫,鼓著腮幫子怎么都吹不響,急得額頭都沁出汗珠。
她實在看不下去,伸手道:"讓師娘看看你的氣息..."指尖剛貼近他的唇瓣,想感受氣流少。誰知楊過突然將嘴唇貼上她的指尖,憋著笑的模樣活像只偷了腥的貓。
"好哇!"她當(dāng)時作勢要打,卻見楊過早已靈巧地跳開,玉簫在指間轉(zhuǎn)了個圈,突然吹出一串清越的音符——原來他早就會了。
想到這里,黃蓉不自覺地?fù)徇^那日被觸碰的指尖,唇邊泛起一絲無奈又寵溺的笑意。
場中忽然傳來郭芙的驚呼,她抬眼望去,只見楊過手中的樹枝正以一招"雙燕回翔"同時點向大武小武的肩井穴,動作行云流水,哪還有半點初學(xué)者的生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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