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氣氛中,院子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伴隨著一個清朗的少年音。
“蘇晚!蘇晚!你沒事吧?”
是麥小冬。
他幾乎是沖進院子的,看到蘇晚安然無恙地站在那里,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我聽說你昨天被錢申那個王八蛋舉報了,縣公社的人都來了?你怎么樣?他們沒為難你吧?”
麥小冬一臉焦急,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蘇晚,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牛棚里那股若有若無的粉紅氛圍,瞬間被沖得一干二凈。
蘇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覺到身邊的氣壓驟然一低。
陸封馳原本略顯緩和的神色,在看到麥小冬出現(xiàn)的那一刻,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默默走開,反而拄著拐杖,不遠不近地站在那里。
那姿態(tài),像一頭不動聲色,卻在審視入侵者的孤狼。
蘇晚無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氣。
“我沒事,都解決了?!彼龑溞《α诵?,“縣公社領導很開明,還說要給我辦行醫(yī)資格證呢?!?
“真的?!”麥小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行!那錢申呢?就這么放過他了?”
“他啊,”蘇晚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估計現(xiàn)在正忙著清理家門口呢。”
麥小冬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起來。他知道,錢申在村里的人緣早就爛透了,這次村民們肯定不會放過他。
兩人旁若無人地聊著,完全忽略了旁邊那個氣場越來越冷的人。
陸封馳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看著麥小冬臉上那燦爛的笑容,看著他看向蘇晚時那毫不掩飾的親近和關心,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煩躁。
“小冬,你來得正好,別走了,中午留下來吃飯。”蘇晚心情不錯,大方地發(fā)出了邀請。
麥小冬一聽,眼睛更亮了。
蘇晚又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今天吃頓好的,我做辣子雞和紅燒肉。”
“?。。 ?
麥小冬的口水差點流下來。
辣子雞!紅燒肉!
這可是過年才能吃上的硬菜!
“真的嗎?蘇晚你太夠意思了!”他激動地搓著手,“那……我去殺雞!我殺雞可利索了!”
說著,他就去找那只他倆在山上抓的野雞,還活蹦亂跳的。
蘇晚被他的樣子逗笑了,點了點頭。
而另一邊,陸封馳的臉色,已經(jīng)黑得能滴出墨來。
自從被蘇晚那句“你弄疼我了”驚得心神大亂后,他就一直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開始刻意地回避與蘇晚的對視。
她和麥小冬說話的時候,他就轉身去劈柴。
“咔嚓!”
“咔嚓!”
木柴應聲而裂,木屑四濺。他把滿腔的煩亂,都發(fā)泄在了那把斧頭上。
劈完了柴,他又去挑水。
沉重的木桶壓在肩上,一步一步,走得異常沉穩(wěn)。他試圖用這種純粹的體力勞動,來壓下心中那股陌生的、讓他慌亂的情緒。
可他的耳朵,卻不聽使喚地,捕捉著院子里的一切動靜。
麥小冬抓雞時的咋咋呼呼。
蘇晚被逗樂時的清脆笑聲。
每一種聲音,都像一根小小的針,一下一下,扎在他心上。
他時不時地,會用余光瞥向麥小冬。
看著那個少年圍著蘇晚,滿臉興奮地說著什么,陸封馳握著扁擔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蘇晚則樂得清閑。
她看著麥小冬在院子里忙活,陸封馳在默默當“勞?!?,自己則悠哉游哉地躲回了牛棚里。
她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心思一動。
下一秒,整個人都出現(xiàn)在了末日別墅二樓的客廳里。
柔軟寬大的真皮沙發(fā),瞬間包裹了她的身體。
蘇晚舒服地嘆了口氣,從茶幾下摸出一本漫畫書,又從旁邊的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可樂。
“咔啦”一聲,拉開拉環(huán)。
“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
氣泡在舌尖炸裂的感覺,簡直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