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浪中心,宋知行被震得氣血翻騰,五臟如攪,喉頭一甜,一股腥熱直涌而上,險些噴出血來。
他強壓翻涌的內(nèi)息,連退數(shù)步,每一步踏下,玄鐵地面皆陷下淺痕,足見其承受力道之重。
他急運真氣周天循環(huán),勉強穩(wěn)住身形,臉上青紅交錯,心中既驚于陳乾竟有如此實力,更怒其叛逆之舉。
而陳乾卻借著對撞的反震之力,身形如流風回雪,倏然后撤的同時,敏銳地捕捉到宋知行后退所露出的那一線空隙。
他毫不戀戰(zhàn),手腕翻轉(zhuǎn),烏黑鐵棍帶起一陣裂空之聲,橫掃向一旁正欲夾擊的羅剎。
棍風凌厲如刀,逼得她不得不側(cè)身急轉(zhuǎn),衣袂飄飛間已失先機——陳乾抓住這瞬息之變,身隨棍走,步伐疾如電閃,直沖向鎮(zhèn)妖塔那光芒微露的出口——幽暗盡頭那一點白光,仿佛是他生死之間的全部希望。
只需一步,他就能逃出這鎮(zhèn)妖塔!
“不惜一切代價攔住他!”從地上搖搖晃晃站立起來的宋知行,嘴角滲出一縷血絲,雙目赤紅,沖著所有鎮(zhèn)妖塔看守怒吼道,聲如雷霆,在整個塔層中回蕩。
因為他看到那些看守不僅沒有奮身攔截,反而一個個面露驚懼,腳步踟躕,甚至悄悄向后縮退,分明是怕成了陳乾烏龍棍下的又一冤魂!
宋知行堂主的一聲怒吼,如軍令壓頂,讓那幾十個鎮(zhèn)妖塔看守再不敢退縮,只得硬著頭皮、捏著鼻子上前組成人墻,刀劍出鞘、法印初結(jié),企圖將陳乾攔在塔門之內(nèi)。
陳乾此時已殺紅眼,哪里還顧得上同門之誼、手下留情?既然已傷王朗、抗宋知行,被拿住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既然怎么都是死,只要不是拼死攔他的,他或可留人一命;但若真有阻他生路者,即便打死打傷幾個,結(jié)局也沒什么不同。
因此陳乾一放開手腳、豁出性命拼死相搏,那些同為筑基初期的看守,在他面前竟如草芥。
這就是陳乾能越階戰(zhàn)斗的可怕之處——他的氣海遼闊遠超同階,堪比江河,積蓄真氣浩如煙海。
不僅如此,他已凝煉六萬五千余滴真液,向著筑基中期的境界實打?qū)嵉剡~出了一大步,實力遠非這些初破筑基、境界未穩(wěn)的看守所能比擬。
即便對陣筑基中期,他也有一戰(zhàn)之力,何況這些才入初境、未諳實戰(zhàn)的守塔弟子?
他們在陳乾的烏龍棍下紛紛敗退,棍風所至,筋斷骨折,慘叫連連,卻無一喪命——這全然是因為陳乾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心中終究不忍,對昔日情同手足的師兄師弟們痛下殺手。
他深知一旦出手,便是生死兩隔,故而在關(guān)鍵時刻留了余地,未曾真正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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