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伸出能動的那只手,接過水杯。
可司愿剛又吃了沒幾口,病房門就被“砰”地一聲撞開。
一道急促的身影裹挾著門外的寒氣沖了進來。
“司愿!”
江舒的聲音帶著幾分慌亂,人還沒站穩(wěn)就撲了過來,一把將司愿摟進懷里。
“死江妄!你出事了枕頭,今天才告訴我,嚇死我了!”
她手忙腳亂地在司愿身上摸索,“姐看看,哪里受傷了?嚴不嚴重?”
司愿被她抱得有些喘不過氣,又被她這么著急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急忙安撫道:“沒事,就一點擦傷,醫(yī)生處理過了,不嚴重。”
江舒這才松開她,好半天確認沒有大礙后,才終于松了口氣。
視線掃過病床,江舒又忽然頓住。
目光落在宋延蒼白的臉上,這男人……看著有點眼熟。
是在哪兒見過?
江舒眉梢微蹙:“這誰???”
司愿剛要開口,病床上的宋延已經先一步出聲,聲音沙啞卻清晰:“我是司愿的哥哥?!?
司愿倒是沒想到宋延會承認的這么快,好像生怕她否認或者說什么其他的關系。
他什么時候這么在意這層關系了?
她沉默了兩秒,終究還是點了點頭,補充道:“嗯,是他救了我?!?
江舒一頓,顯然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轉頭看向江妄,眼神里帶著幾分探究。
江妄抬眼與她對視,眉峰微不可察地動了動,算是勉強承認。
江舒立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轉身走到病床邊,上下打量著宋延。
她語氣里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銳利:“原來你就是那個讓自己未婚妻,一次次欺負我們家司愿的便宜哥哥???”
“便宜哥哥”四個字被她咬得格外重,像是在刻意扎宋延的心。
宋延的臉色本就蒼白,此刻更是褪去了最后一絲血色,嘴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
江舒笑了笑,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不過這次倒還算做了件人事?!?
宋延的目光落在司愿身上——不可否認,江家的人,是真的把司愿當成了自己人,對她也是真的在意。
手上的杯子似乎越來越沉,好像整個人都要失去力氣。
這些東西,他的確給不了。
小時候他能護著她不被旁人欺負,能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她,可長大后,他變得像個局外人,只能遠遠看著,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
江舒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忽視掉宋延,說:“對了,你們之前拍的婚紗照我讓人取回來了,已經送到你們婚房了?!?
“婚紗照”三個字,像淬了冰的針,一瞬間狠狠扎進宋延的心臟。
他握著水杯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杯壁的涼意透過皮膚滲進骨髓。
她竟然和江妄拍了婚紗照?
她竟然已經……為江妄穿過婚紗了?
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卻沒想到來的這么快,而且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一股尖銳的疼意從胸腔蔓延開來,牽扯著傷口,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臉色白得像紙。
他偏過頭,硬生生將涌到喉嚨口的腥甜咽了回去。
忽然覺得自己費盡心思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如此狼狽,太可笑了。
司愿都已經和江妄拍過婚紗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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