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喘息,江妄的膝蓋已經(jīng)頂在他小腹,手掌死死摁住他的脖頸,將他按在地上。
粗糙的水泥地磨得臉頰生疼,季松掙扎著抬眼,就看見江妄冷淡的垂眸看著他,眼底翻涌著寒意。
“咳……”
季松猛地咳出一口血,猩紅濺在地面。
江妄緩緩開口,聲音嘶啞,“你以為……你能護(hù)得住林雙嶼她那個媽?”
季松喘著氣,視線模糊中看清他眼底的陰鷙,忽然想通了什么,吐掉嘴里的血沫,狼狽地躺在那兒,笑了出來。
難怪江妄在明面上輕易放過了林母,原來是打算自己動手。
“江妄,用這些陰招,你和我有什么區(qū)別?司愿……說過,她最討厭這樣的骯臟手段,你和我沒區(qū)別!”
樓下的歡呼聲愈發(fā)狂熱,新一場比賽的鑼聲響起,拳拳到肉的撞擊聲隔著樓層傳來。
江妄笑了:“你有什么資格和我比?你和我一樣嗎?你媽不喜歡你,也沒人喜歡你……你連和我放在一起比的資格都沒有。”
這句話,簡直是說中了季松這么多年最在意的死穴。
季松最恨得,就是母親寧愿對江家的兒子笑,都沒有對自己笑過。
“江妄,你想死嗎?”
江妄松開手,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季松,整理了一下襯衫袖口。
他語氣平淡:“等你有那個本事再說。從今往后,離司愿遠(yuǎn)一點。再讓我看見你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下次就不是斷兩根肋骨這么簡單了?!?
季松撐著地面想要起身,胸口的劇痛讓他又跌了回去。
憑什么……
憑什么江妄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沒有的?
二樓的燈光依舊昏暗,血腥味與煙酒味交織。
樓下,紅方又贏了。
江妄,贏了。
——
夜色漸深。
司愿睡得并不安穩(wěn),半夢半醒間,忽然感覺到身側(cè)的床墊塌陷,帶著一陣涼意的重量靠了過來。
她下意識地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看清輪廓,就被一個帶著酒氣的懷抱緊緊裹住。
江妄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將她揉進(jìn)胸腔里,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呼吸灼熱又沉重。
他喝酒了?
司愿立刻辨出了那股混雜著酒精、淡淡血腥味的氣息,與他平日里慣用的香水纏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又讓人不安的味道。
她心頭一緊,抬手撫上他的后背:“怎么了?你受傷了嗎?”
江妄埋在她頸窩,悶悶地笑了一聲:“沒事,不是我的血。是季松的?!?
司愿的動作一頓,緩緩松了口氣。
她又推了推他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嗔怪:“快去洗澡,不然別上床?!?
江妄卻不肯動,反而收緊了懷抱,將她抱得更緊。
他一邊緩緩抬起她的左手,指尖落在她手腕內(nèi)側(cè)那些疤痕上。
他低頭,垂著眼,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然后,忽然緩緩吻上了疤痕。
司愿的手腕微微一顫,想要收回手,卻被他牢牢按住。
她能感覺到他的唇瓣在疤痕上細(xì)細(xì)摩挲。
從沒人知道,江妄有多痛苦。
當(dāng)他知道司愿當(dāng)年帶著一身傷遠(yuǎn)走國外,又得了抑郁癥,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時,那一刻心里有多痛苦。
他只是習(xí)慣裝作漫不經(jīng)心,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吻著那道疤痕,生怕弄疼她,眼眶一點點的悄悄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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