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立民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了朝著自己走過來的那女人。
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的確良外衣,那外套還是冬末春初的款式,現(xiàn)在穿在身上,明顯已經(jīng)不合身了。
而且渾身上下臟兮兮的,腳下的布鞋是黑色偏大的那種,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人踩的不成樣子,露著一個大腳趾。
女人編在腦后的辮子有些亂糟糟的,可臉上那股子倨傲的表情,卻感覺好像對方是這宅子的主人似的。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么感覺這女人有點怪,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
正想著,林心蓮已經(jīng)走到了龔立民的面前。
雖說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可林心蓮到底已經(jīng)認(rèn)清了現(xiàn)在自己所處的狀態(tài)——劉書同的妻子,一個已經(jīng)被破了身的女子,還流過產(chǎn),渾身上下沒有一樣像樣的東西,赤條條的光身一個人就來到了京城。
用的借口還是投奔林以棠那個賤人。
她自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得不低頭,于是立馬就換上了一臉討好的表情。
點頭哈腰地朝著龔利民打招呼。
“這就是龔管家吧!您抽煙!抽煙!”
她裝模作樣的將手中那盒劣質(zhì)香煙遞了上去,卻被龔立民一把擋了回來。
“聽說你說自己是我們家少夫人的妹妹?”龔立民直覺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身上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討人厭的氣息。
除了身上的骯臟以外,她待人接物也與自家的少夫人完全不同。
反正說到底龔立民不喜歡眼前這個人。
于是他只是公事公辦的問道。
林心蓮趕緊從自己的包袱里面拿出了那張結(jié)婚證,雙手遞了過去。
“龔管家,您瞅瞅。這是我的結(jié)婚證,上頭有我的名字和蓋章,要是不屬實的話,您可以把我送到派出所去!我的介紹信在路上給弄丟了,不然也不會就這么跌跌撞撞的投奔過來,讓我姐姐也跟著丟臉了?!?
她說著這話,十分哀怨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龔立民。
這個男人林心蓮還是了解的,雖說平時就是一張死人臉,跟誰欠了他800吊似的,可這人有個毛病,就是經(jīng)常喜歡把尊卑掛在嘴邊上,像什么資本家余孽似的。
也不知道為什么,凌家居然會允許這種人的存在。
前世與龔利民接觸的不少,她明白自己只要證明自己是林以棠那個女人的親妹妹,就算那女人現(xiàn)在在凌家過得不好,眼前這個狗腿子也會為了遵守他心底那尊卑上下的一套,將自己放進(jìn)去。
龔立民皺著眉頭仔細(xì)看了看眼前遞過來的那張結(jié)婚證。
上面貼著一男一女的照片,男人雖然長相清秀,可眼神卻透著一股子猥瑣。
照片上的女人,倒確實是眼前這個女人,只是那時候眼神中帶著一股子得意,與眼前臟兮兮的女人實屬是兩樣。
不過還是認(rèn)得出來的,畢竟身上的衣服都是同一件,只不過骯臟程度不同罷了。
他挑了挑眉,又伸手摸了一把上面的蓋章。
龔立民經(jīng)手檢驗過那么多證件,這公章是不是真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驗證了公章的真?zhèn)我院?,基本可以確定,眼前這女人確實是來自唐縣石心村,是自家少夫人的繼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