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怡人捂著小嘴,嚇的輕叫起來:“從淮河到黃河,這么大一片地方,都要發(fā)大水了?”
“嗯?!?
周世顯點點頭,考慮到這兩年大明北方的降水量很大,都頂?shù)纳线^去二十年了,來年黃河爆發(fā)春汛。
甚至改道的可能性還是極大的。
他似乎瞧見了來年春暖花開之后,整個河南府變成了一片汪洋。
“唉?!?
孫怡人嘆了口氣,替愛郎將腳上的水擦拭干凈,黃河若是再次泛濫,受苦的還是百姓。
而周世顯眼中則閃爍著睿智,他瞧著墻上巨大的地圖若有所思,若黃河爆發(fā)春汛,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得早作準(zhǔn)備了。
古往今來,但凡在中原地區(qū)打仗的勢力,有哪一個不考慮黃河這條巨龍的咆哮,這樣的統(tǒng)帥無一例外都死絕了,涼透了,墳頭都找不著了。
“嗯。”
此時孫怡人輕道:“夜了,睡吧?!?
午夜時分,天氣越發(fā)寒冷。
孫怡人俏臉微紅,她厚著臉皮依偎過去,不久,兩人在官廳中緊緊相擁,和衣而眠,身體漸漸暖了起來。
她身形高挑苗條,有北方女子特有的白皙豐盈,擁在懷中漸漸變得火熱,兩人緊緊糾纏,手足相抵,別有一番異樣的滋味。
夜深沉,靜謐無聲。
幽暗中,孫怡人蜷縮在男子懷中,輕道:“奴奴聽人說,若是夫妻久不圓房……感情會變淡的?!?
“嗯?”
周世顯輕道:“又聽誰說的?”
孫怡人羞澀道:“我姨娘啊。”
“又是你姨娘……你姨娘真是個人才?!?
“咯咯?!?
她在懷中嬌笑著,又喜道:“再過兩天便是除夕呢?!?
周世顯輕輕應(yīng)了:“嗯,我記得呢?!?
不久,廳中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城外,順軍大營。
“哈哈!”
田見秀來了個照貓畫虎,也在塹壕后頭修起了胸墻,這一來還真把明軍給擋住了。
他也挖了三道塹壕,塹壕后頭構(gòu)筑了三道矮墻,布置了大量火銃手,還在矮墻上面澆了水,結(jié)成了冰。
這胸墻可太厚實了,明軍的三磅輕炮也打不透,轟上去也就是一個白點,如此一來,順軍緩了一口氣。
終于,終于可以好好打仗了。
順軍上下萎靡的士氣,稍稍振奮起來。
田見秀細(xì)細(xì)揣摩著這個怪陣,覺得匪夷所思,就這么幾條壕溝,幾道矮墻,為啥就能有如此威力?
他心中凜然,倘若這個怪陣真是周世顯想出來的,那么此人的智謀,可以說近乎于妖了。
周世顯沒空陪著他喝西北風(fēng),快過年了。
兩日后,清晨。
崇禎十七年的最后一天,除夕。
洛陽,紫薇皇城。
新興的大順皇朝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慶?;顒?,歌舞升平之外,李自成還頒布了一道旨意。
來年春闈,大順要開科取士了,凡天下士子,都可以趕到洛陽參加科舉,主考官是宋獻(xiàn)策。
李自成覺得科舉是重中之重,說書先生都是這么說的來著,武人打天下,文人治天下,他覺得這是真理。
如今,他是真的想要好好經(jīng)營中原了,熱鬧是挺熱鬧的,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總是有些暮氣沉沉,絲毫沒有新生王朝該有的朝氣。
同一日,懷慶府。
清晨,日出東方。
一排排士卒養(yǎng)的虎背熊腰,肅立于大營之內(nèi)。
當(dāng)周世顯穿著一聲戎裝出現(xiàn),朝著麾下士卒揮了揮手,頓時營中歡聲雷動,士卒在軍官指揮下大聲唱起了戰(zhàn)歌。
“紅日升在東方,其大道滿霞光!”
上至周世顯這個主帥,下至普通的士卒,工匠都站得筆挺,一個個扯著嗓子高聲歌唱。
“我有幸生于你懷,承一脈血流淌!”
這軍歌嘹亮,響徹云霄,一邊打仗一邊建設(shè)。
如今工匠們有了盼頭,一個個瞪圓了眼珠將鐵錘掄的咣咣響,風(fēng)箱都拉出了風(fēng)火輪的感覺。
隨之,周世顯輕道:“豎旗!”
這一年過的可太不容易了,大明還在,他還在。
威武戰(zhàn)歌中,水寨里一桿鳳威將旗升了起來,將旗上鐫刻著威嚴(yán)美麗的鸞鳳圖案,圖案中心繡著一個斗大的周字。
另外還有一桿大明日月戰(zhàn)旗也豎了起來。
在萬道霞光照耀下飛揚(yáng)著,如火如荼,一營營新兵從沒見過鳳威將旗,興奮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