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顯沒好氣道:“我沒瞎,看見了?!?
娜木鐘趴在另一邊,和他緊挨著,吐氣如蘭:“代善死了?!?
她說話時對著周世顯的耳朵,故意吹氣:“代善的身體早就不好了,去年冬天就開始咳血?!?
“嗯?”
周世顯點點頭,他記得歷史上代善是順治五年病死的,比歷史上提前了四年,這是被活活氣死的。
娜木鐘一臉贊賞,又吹了口氣:“你的計謀真厲害呀?!?
又來了,這蒙古娘們兒又開始色誘,代善一死,大清內(nèi)亂,也是不得不返回關(guān)外,她心情好了起來。
這下子不用再搏命了。
“退什么退?”
周世顯眼中閃爍著寒光,他四天跑了兩百多里路,如今就趴在清軍撤退的路線上,你和小爺說退兵?
“大明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周世顯眼中閃爍著兇光,徐徐道:“傳下去,準備進攻?!?
“蛤?”
娜木鐘掩著小嘴,輕叫起來,代善意外病死,大明已經(jīng)算是撿回了一條命,還要打?
兇,真兇!
不過她喜歡,這樣俊美斯文又兇悍的男人,她這輩子還是法,大批騎兵沿著灤河警戒,輜重,繳獲走在中間。
先過去的是兩白旗,馬蹄聲轟鳴,大批裝備精良的騎兵殺氣騰騰,護衛(wèi)著多爾袞三兄弟疾馳而去。
“這個不能打。”
兩白旗如今氣勢正盛,兵強馬壯呀,惹不起,可緊接著是兩紅旗,護衛(wèi)著各位八旗王公,滾滾而來……
“這個也不能打?!?
再后頭是上三旗,護衛(wèi)著代善的棺材過去了,這個就更不能打了,這是滿清八旗里的精華。
“額親娘喲!”
在草叢里趴了三天,周世顯覺得腦殼疼,他可算知道什么叫兵強馬壯了,沒一個能下手的,因為實在打不過。
難受,太難受了。
耳邊大清太妃又在吹氣:“要不……算了吧。”
兩萬鳳威軍已經(jīng)在這里趴了三天,都快被蚊子咬死了,可還是沒找到一個能下手的目標。
就憑鳳威軍這點兵力,一股腦的沖下去,在清軍八旗主力面前怕是連個浪花也翻不起來。
周世顯瞪了她一樣,狠狠道:“閉嘴,胸大無志!”
退個屁。
來我大明搶了一圈,就真沒瀟灑的退走了,旅游吶?
“想走?”
風波惡,意難平,打不過就咬,就撕,不從清軍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周世顯不甘心!
靜靜的埋伏到了第四天,周世顯和鳳威軍苦苦等待的大目標來了,漢軍旗,炮隊。
“骨碌碌?!?
王公大臣們走了,八旗主力也走了,大清內(nèi)亂,一個個都急著回關(guān)外拉山頭,爭皇位去了,可……
大清的主子們把漢軍旗和炮隊落在后頭了。
紅衣大炮太沉,太重,走不快。
負責護送大炮的漢軍旗兵力大約三萬,還動用了大量牲口,牛,馬,在灤河南岸一寸一寸的挪動著。
牛,馬還不夠,還有大量奴才兵,用鞭子抽打著大量擄掠來的青壯在后面推,景象凄慘如人間地獄。
慘叫聲震天,大明的子民被抽打的皮開肉綻,渾身是傷,滿臉是血,一些身體弱的漢人痛叫著,嘶吼著,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推著推著就倒下了。
三千多斤的紅衣大炮呀,人怎么能推的動?
可漢軍旗的奴才們不管。
“快點!”
漢軍旗的奴才兵很兇,揮舞著鞭子,狠狠抽打著大明的青壯,推動著一門門重達三千多斤的大炮。
他們曾經(jīng)是漢人,可已經(jīng)沒了魂魄,在滿人主子面前搖尾巴,一轉(zhuǎn)臉又沖著同胞齜牙,亮爪子。
人若是忘了本,連祖宗都不要了,和畜生又有什么分別?
“他們怎么能下得去手?”
周世顯喃喃自語:“都是漢人,都是骨肉同胞呀?!?
他身旁的參謀軍官沉默了,連娜木鐘也沉默了,這是問題似乎沒人能回答,身后響起阿布奈稚嫩的聲音。
“因為他們壞。”
童無忌卻有幾分道理。
“大人?!?
李遷爬了過來,輕道:“可以動手了。”
他向著清軍炮隊中,一個騎在馬背上,威風凜凜的漢軍旗大官撇了撇嘴,這貨看起來官不小。
什么東西在鳳威軍官,士卒們胸中醞釀著,快要噴發(fā)了。
周世顯點點頭,將千里鏡遞給娜木鐘,輕聲問道:“這是誰?”
娜木鐘接過千里鏡,看了看,輕道:“恭順王孔有德。”"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