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神清氣爽,周世顯哈哈大笑:“清掃戰(zhàn)場?!?
他冷峻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邪氣,輕道:“撤!”
打贏了還等什么呢。
“撤,撤!”
這時候可不能得意忘形了,清軍可是兇的很呢,二十萬大軍一起涌上來,這點兵力可頂不住。
于是乎,占了便宜的周世顯下令洛陽團練清繳戰(zhàn)場,后退五里找個有利點的地形。
然后繼續(xù)打伏擊……
還有人比洛陽團練,更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么。
“撤!”
不出半個時辰,打了伏擊的洛陽團練帶著各種繳獲,撒開腳丫子撤走了,每個人手中都多了一件,或者幾件繳獲。
帶血的頭盔,甲胄,弓箭,大刀,好些人還騎上了馬。
當然這些繳獲都得上繳。
入夜,山野間安靜了下來。
太陽落山了,給這洛陽北郊的山林中,帶來了一絲涼意,夜幕下一片歡騰,熱鬧非凡。
出戰(zhàn)的團練一個個神采飛揚,在同伴面前夸耀著自己的勇武,將帶血的清軍頭盔,甲胄到處炫耀著。
誰還不是個氣血方剛少年郎?
這仗打的輕松無比,大伙肩并肩,抱成一團開槍還不會么?
“嗨!”
打仗嘛,有手就行!
這下子,那些沒輪到出戰(zhàn)的團練,被說的一愣一愣的,艷羨的看著同鄉(xiāng),從小一起長到大的玩伴大吹牛皮。
一個個都吹的唾沫橫飛了。
有什么東西在洛陽子弟的胸中滋生著,爆發(fā)了。
“記功!”
周世顯大手一揮,憑繳獲記功。
“重賞!”
難為洛陽父老如此賣力,這當然得重重賞賜了,出戰(zhàn)的九千民壯人人有賞,領(lǐng)到了五兩銀子的賞錢。
“嘶!”
一陣抽氣聲四起。
五兩銀子是多少錢,一個熟練工人在兵工廠做工一個月,除了吃,住,日?;ㄙM,大概能攢下一兩銀子。
這一仗打下來等于半年的積蓄!
“大都督慈悲呀!”
“哈哈哈?!?
拿到賞銀的團練欣喜若狂,沒輪到出戰(zhàn)的一個個心思動了,萬萬沒想到,打仗,打仗……還成了一門生意。
就上去開兩槍,打一仗就能落下五兩銀子,這要是多打幾仗豈不是,豈不是發(fā)家了?
好些領(lǐng)到賞銀的團練,已經(jīng)在憧憬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再打幾仗,再打幾仗都能在洛陽買房了!
勝利,賞銀的刺激下。
洛陽子弟的野心被刺激了起來,尤其是那些上過陣,見過血的愣頭青,一個個眼珠子都是綠的。
軍心士氣暴漲!
夜幕下,山野間。
臨時指揮所里,年輕的參謀軍官們湊在一起,人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之情,對大都督的錦囊妙計,可以說心服口服了。
“民心可用也?!?
“善!”
周世顯微微一笑,這算什么?
還是要正視差距,和同時代的漂亮國西部牛仔比起來,咱洛陽團練還差的遠呢,人家西部牛仔多狠?
個個都是神槍手!
別看平時是放牛的,放羊的,可隨時隨地拉扯起來,就是一支規(guī)模可怕的正規(guī)軍,連大不列顛兒龍蝦兵都被打的滿地找牙。
咱的團練就算不如西部牛仔。
可總不至于被一伙關(guān)外野蠻人欺負吧!
“來人?!?
周世顯揮了揮手,叫過來幾個參謀軍官,吩咐一番:“你們?nèi)П??!?
趁著洛陽團練士氣正盛,他從中挑選出一些有血性,勇猛的愣頭青,就地組建一只新軍。
洛陽兵工廠這里足足有兩三萬團練呢。
挑一萬兵不難吧?
一邊打一邊整編,這是他最喜歡干的事情,天下強軍都是打出來的,不是在溫室里養(yǎng)出來的。
“砰?!?
幾個參謀軍官一拳錘在胸口,恭敬道:“標下遵令!”
組建了新軍,布置好了伏擊。
洛陽北郊再次安靜下來,曠野間夜梟掛叫著,狼蟲虎豹也不怕人,在夜幕下發(fā)出一聲聲嚎叫。
卻好似張開了血盆大口,靜靜的等待著清軍。
第二天,清晨。
洛陽北郊,二十里。
山野間清軍主力姍姍來遲,多鐸面色入場,前鋒遇伏,三千騎全軍覆滅,只有數(shù)十騎逃了回來。
這在他預(yù)料之中,這樣復(fù)雜的丘陵地帶,草密,林多,明軍是必然要設(shè)伏的,這個雷總要有人去趟。
多鐸當然不會派正黃旗去趟雷,去干這么危險的事情,覆滅的三千騎兵來自漠北喀爾喀部。
漠北野生蒙古兵,死多少他也不心疼。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漠北人貪婪而又兇殘,還是沒開化的野蠻人,窮山惡水之地的蠻夷,用來趟雷再合適不過了。
誰叫他們覬覦中原的花花世界?
對這些野蠻的漠北騎兵,多鐸其實也挺看不上,一群沒腦子的東西,大清只是花費了微小的代價,就說動這幫人來送死了。
大清只是給了點甲胄,兵器,收買了幾個大族長,就白得了兩三萬兇悍的漠北騎兵助戰(zhàn)。
這買賣太劃算了。
“嘰里咕嚕!”
可再兇殘也有個限度,喀爾喀部的族長們承受了如此慘重的傷亡,不由得心生懼意,湊在一起嘀咕著。
似乎漠北族長們心中萌生了退意,漠北騎兵是跟著大清入關(guān)發(fā)財?shù)?,搶錢搶糧搶女人,哪知道?
哪知道被當成炮灰了吶?
“嗯?”
多鐸陰毒的眼睛瞇了起來,心生不悅,來都來了還想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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