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哨聲響起,成群結(jié)隊的朝軍輔兵,在軍官的催促下跳下了船,在空曠的海灘上列好了一排排橫隊。
朝鮮仆從軍到了。
清廷都知道找外援,重金收買羅剎人來遼東作戰(zhàn),咱大明就沒有外援么,咱大明也有仆從軍呀。
朝軍,漠南騎兵……這些都是戰(zhàn)爭資源,得利用起來,不過這仆從軍的素質(zhì)可就太一般了。
“嘟嘟嘟?!?
短促的哨聲中,亂糟糟的朝軍列成了橫隊,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像極了一只只膽小的鵪鶉。
“都站直了!”
“混蛋!”
或許是朝軍將領(lǐng)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一頓拳打腳踢,將麾下不成器的士兵踹的慘叫了幾聲。
好不容易讓隊列整齊了一些,幾十個朝軍將領(lǐng)一溜小跑,向著石亨這位上官跑了過來。
一個個臉上都在賠笑。
“大人。”
“多日不見,大人可真是龍馬精神……”
石亨揮了揮手,不耐煩道:“好了。”
他很看不上朝軍這些人,上陣打仗多半不行,可用來輔助作戰(zhàn),運送輜重,挖土填壕什么的。
也能湊合著用了。
石亨揮了揮手:“出發(fā)?!?
隨著朝鮮仆從軍抵達遼東戰(zhàn)場,這場大決戰(zhàn)的規(guī)模再次擴大,明軍的兵力加強到了三十萬。
同時間,江南。
大明時代周刊再一次,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用一篇篇壯懷激烈的文章穩(wěn)定了人心。
儒生鬧事的聲音被壓制住了。
諾大個江南,在喧囂中等待著遼東決戰(zhàn)的結(jié)果。
這一天,清晨。
“吱?!?
魏國公府的側(cè)門緩緩打開,一個身穿蜀錦的中年高瘦男子,領(lǐng)著幾個長隨,跟班走府中走出。
在魏國公府憋了這么久,皇后又帶著幾個皇子,去了洛陽,崇禎爺一個人實在憋不住了。
他打算出來轉(zhuǎn)轉(zhuǎn),散散心……
“咳咳。”
脫下了龍袍,換上了一身蜀錦,朱由檢還覺得有點不自在,生怕被人認出來,可……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誰認識他呀?
一時間崇禎爺心情復(fù)雜,又怕被人認出來,又覺得受了冷落,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渾渾噩噩的走到了秦淮河畔,想見識一下秦淮風月。
可是……
秦淮風月沒瞧見,反而見到了秦淮河上,畫舫不見了蹤影,反而一艘艘裝滿軍糧被服的官船首尾相連。
正在向著北方緩緩行駛。
“遼東……”
太上皇呆了呆,看起來,遼東戰(zhàn)事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瞧著那些官船不由得又是一陣呆滯。
“這位爺?!?
很快更離奇的事情發(fā)生了,不遠處幾個身穿男裝,眉清目秀之人跑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大箱子,正沖著他微笑。
女兒家的幽香撲鼻。
幾個女扮男裝的秀美女子,朝著他甜笑:“這位爺,一看便知是大富大貴的大老爺……”
“嗯?”
被幾個秀美女子夸了一番,太上皇臉上多了點笑容,覺得心情好多了,這幾個女子慧眼識人吶。
“大老爺必是多福多壽之人……捐點么?”
一來二去的,太上皇心情大好,隨手便向著長隨使了個眼色,那長隨趕忙取出一張十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呵。”
幾個秀美女子盈盈一福,俏臉上笑開了花,便又是一番恭維,一個比一個嘴甜。
“嗯……”
瞧著那幾個女子走遠了,崇禎爺淤積多日的心情,好了起來,果然沒事兒還是要多出來走走。
可身后又傳來那幾個女子的盈盈笑聲。
“這位爺,一看便知是大富大貴的大老爺……”
一回頭,瞧著女子們向著一位大腹便便的商賈走了過去,太上皇的笑容僵住了。
一陣沉默。
大明太上皇竟然被騙捐了。
“老爺?!?
長隨擦了把汗,忙寬慰了幾句:“老爺有所不知,這些女子本是秦淮河上賣唱的,也不知怎么的從良了,如今,如今……”
“如今都在替遼東戰(zhàn)事募捐。”
僵硬,太僵硬了。
瞧著那幾個笑顏如花的秀美女子,大明太上皇就這么僵住了,良久才發(fā)出一聲輕嘆。
“唉?!?
這輕嘆意味良多。
同時間,遼東,撫順東北方。
建州老寨。
“希律律?!?
風雪中,成群結(jié)隊的騎兵在馬背上顛簸著,一個個都穿著厚實狼皮大衣,戴著熊皮帽子。
“吁?!?
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將領(lǐng),勒住了戰(zhàn)馬,取出酒囊猛的灌了一口,露出了一雙通紅的碧綠眼珠,還有狼皮大衣里頭灰色的軍服。
灰色的軍服也不知多久沒洗過了,很骯臟。
“嘰里咕嚕?!?
將領(lǐng)醉醺醺的也不以為意,揮了揮手,大批騎兵滾滾向前,碧綠的眼中透出一絲灼熱,帶著兇殘。
“哈哈哈?!?
醉醺醺的羅剎騎兵,張狂大笑著:“這些……卑賤的韃靼人?!?
說不盡的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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