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罕見的大規(guī)模騎兵對沖。
暴烈無比。
處于解散狀態(tài)的二十萬明軍,形勢十分危急,連主帥都被逼的上陣沖鋒……可因此激發(fā)出了明軍騎兵強大的戰(zhàn)斗力。
主帥都親自上馬沖陣了。
在這樣的刺激下,發(fā)了狂的明軍騎兵眼珠子都紅了。
“希律律?!?
大量騎兵在高速疾馳中,戰(zhàn)馬交錯而過,用火槍,騎兵槍,馬刀拼死殺傷對方,一個照面下來便傷亡慘重。
捅,刺,劈……
馬蹄聲隆隆,雙方騎兵慘叫著紛紛落馬。
“砰,砰?!?
“噗?!?
戰(zhàn)意激昂又慘烈無比,整個對沖持續(xù)了大約五分鐘,雙方騎兵都失去了沖擊力,漸漸的開始脫離。
“吁?!?
不多時,雙方騎兵換了一個位置,明軍從內(nèi)圈沖到了外圈,而哥薩克騎兵沖到了內(nèi)圈,都開始減速,掉頭……
隔著幾里遠的距離,兩支強大的騎兵軍重新整隊。
“大都督?!?
“快,保護大人!”
大批明軍騎兵不顧傷亡,將率部沖鋒的主帥圍了起來,里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著。
“大都督在此?!?
大批標營護兵在亂軍之中,瘋狂的尋找了自家主帥,生死一線之間,周世顯憑著從不離身的雙層甲胄活了下來。
他肩膀處挨了一刀,連厚實的鉚釘棉甲都被砍破了,露出了里頭黝黑的鎖子內(nèi)甲。
鮮紅的血液不停的從甲胄中滲出。
“滴答,滴答?!?
鮮血順著手臂,戰(zhàn)刀滴落,連成了串,又滴落在潔白的積雪上,紅彤彤的十分刺眼。
可周世顯心中一寬,好似一顆大石頭落地了。
他親自沖陣,以必死的勇氣激發(fā)了部下的士氣,在生死一線之間,擋住了三萬名哥薩克騎兵沖陣的勢頭。
全軍崩潰的局面穩(wěn)住了。
“呼,呼?!?
裝備精良的騎兵,喘息著。
而此時,已經(jīng)失去了沖擊力的哥薩克騎兵被迫減速,勒住戰(zhàn)馬,紛紛掉頭來迎戰(zhàn)大明騎兵。
“嘟嘟嘟?!?
這么一拖延,明軍步兵開始大規(guī)模的集結(jié),更多的騎兵翻身上馬,開始組織力量反擊。
“整隊!”
“骨碌碌?!?
重炮,輕炮也開始裝填……
頂住了。
三萬明軍騎兵用傷亡為代價,頂住了三萬名哥薩克騎兵的偷襲,挽回了重兵集團全線崩潰的命運。
步兵集團開始大規(guī)模的集結(jié)。
“啐。”
周世顯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發(fā)乎沙啞的嘶吼:“整隊!”
寒風凜冽,整隊再戰(zhàn)。
積雪覆蓋的曠野間,伏尸處處,這一個照面,騎兵一個對沖,三萬明軍騎兵損失了將近三成之多。
哥薩克騎兵損失稍微輕一些,大約兩成。
一個照面下來明軍吃了一點小虧,主要是戰(zhàn)馬質(zhì)量上的巨大差距,造成了在對沖中的劣勢。
非戰(zhàn)之罪。
而是遼東馬和頓河馬……不論在爆發(fā)力,還是身高,體長上的差距上實在太大了。
“噗,噗?!?
白雪皚皚的曠野之間,還有好些落馬的雙方騎兵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步兵,卻仍在揮刀向著對方劈砍。
纏斗個不停。
每時每刻都有人在陣亡。
“呼?!?
西北風凜冽,卷起千堆雪。
橫掃東方,從未遇到過對手的大明銃騎,終于遇到了來自東歐的強大敵人,一個個騎兵瞪著眼睛。
安撫著胯下不安的戰(zhàn)馬。
一雙雙眼睛都在打量著這從未見過的陌生對手,一匹匹戰(zhàn)馬似乎耐受到了來自對手強大的威脅,難耐的噴著響鼻,
褐色軍服,熊皮帽子,火槍,馬刀,騎兵槍……
還有高大健美的頓河馬。
那全身包裹在鐵甲之中,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東歐重騎兵,鐵罐子一般的甲胄散發(fā)著金屬光澤。
爆發(fā)力十分強悍。
長長的騎兵槍令人望而生畏。
“啐?!?
擦了擦手上的血,周世顯目光如電,瞧著那些人馬俱甲的鐵罐子重騎兵,背上插著的兩面紅色旗子。
不由得從口中憋出了幾個字:“波蘭翼騎兵?!?
哥薩克人原本是沒有國籍的。
可后來被沙俄收編了一些,也有一些波蘭籍的,而波蘭王國是這個時代東歐最強大的力量。
這些波蘭籍的翼騎兵數(shù)量不多,只有區(qū)區(qū)幾百騎,可爆發(fā)起來的沖擊力實在可怕。
他麾下銃騎的大部分傷亡,都是這些翼騎兵造成的,長長的騎兵槍捅刺之下,再厚的甲胄也防不住。
這場騎兵對沖本不該發(fā)生的。
“嘶,嘶?!?
數(shù)里外,哥薩克首領小葉爾馬克也在抽著涼氣,低頭看著自己被劈斷的馬刀,醉醺醺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