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督手握十三萬重兵,整個大明最能打的部隊都在西北,這么多部隊每天人吃馬嚼要花多少軍費(fèi)?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見他憑吊古人,俊朗的臉上一副傷感模樣,麾下眾將趕忙勸慰一番:“大都督不必如此?!?
“過去了,都過去了。”
“嗯?!?
抹去臉上的傷感,周世顯又灑脫一笑:“議一議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眾將心中都明白了,大都督都這么不要面皮了,那就……打呀。
攻略波斯之事便這樣定了下來。
要什么臉。
當(dāng)今世界但凡是要臉的國家,要么成了別人的殖民地,要么半殖民地,要么就淹死在浩浩蕩蕩的歷史長河里了。
可。
周世顯緩緩起身,走到世界地圖前頭,看向了天山腳下的伊犁河谷,眼中散發(fā)著森森幽光。
“傳令,聚兵。”
在攻打波斯之前,他要先將俄軍從伊犁趕走。
若不然,他變成兩線作戰(zhàn)了,這可不是個什么好主意。
俄軍靠的太近了,這都從俄國南部打到天山來了,竟然還在伊犁河谷盤踞了一個冬天,不走了?
真當(dāng)老子是吃素的呢?
“出兵!”
周世顯揮了揮手,這個小葉爾馬克呀,爪子伸的太長了,得叫他往回收一收了。
“嘩。”
麾下眾將,紛紛起身,轟然應(yīng)諾。
“標(biāo)下遵令!”
大明中興三年,三月。
西北明軍在大都督周世顯授意下,做出了一番重大戰(zhàn)略調(diào)整,先是集結(jié)了七萬兵力,向著天山腳下的伊犁河一線發(fā)動猛攻。
一時間馬蹄聲隆隆。
伊犁河谷之中爆發(fā)了一場激烈的騎兵大戰(zhàn),這一開戰(zhàn)短短三天,明軍銃騎傷亡兩千多,俄軍哥薩克也傷亡了兩千多……
再一次,明軍,俄軍都被對方的戰(zhàn)斗力嚇了一跳,都有點(diǎn)吃不住勁了,趕忙將騎兵收了回去。
各自將大軍抱成一團(tuán)緩緩壓上。
一番試探之后,誰也沒有把握吃下對方
終于,終于半個月后。
七萬明軍與八萬俄軍,在伊犁河兩岸形成了對峙。
三月間的伊犁河流域,大地仍處于冰封之中,寒風(fēng)凜冽,將四爪金龍旗吹的獵獵作響。
“呼?!?
周世顯搓了搓手,舉起千里鏡看了看,瞧著對岸俄軍豪華陣容,哥薩克騎兵大約三萬名。
剩下的準(zhǔn)格爾各部騎兵大約兩萬名,另外還有三萬名身穿灰色軍服的騎馬步兵。
從周世顯嘴角徐徐溢出了幾個字。
“沙俄禁衛(wèi)軍!”
沙俄連禁衛(wèi)常備軍都派出來了,大名鼎鼎的灰色牲口在這個時代,終于露出了鋒利了獠牙。
隨著沙俄派出了精銳近衛(wèi)軍,俄軍也變成了步,騎,炮混編部隊,只是裝備略微遜色一些。
步兵正在挖溝,炮兵正在架設(shè)陣地。
河對岸。
小葉爾馬克也舉著單筒望遠(yuǎn)鏡,凍的鼻青臉腫,趕忙取出酒壺灌了一口伏特加。
這一個冬天,他的部隊在伊犁河谷也凍得夠嗆。
對岸的明軍……
陣容同樣鼎盛,明軍步兵已經(jīng)下馬,正在整隊,挖溝,炮兵也在拼命架設(shè)炮位。
“嗚……轟!”
終究是俄軍的炮兵素養(yǎng)更勝一籌,率先架好了步兵炮,隔著一條小河,率先對明軍開始了炮擊。
終究是西洋炮兵,玩大炮的老師,強(qiáng)壓了明軍這個學(xué)生一頭。
“嗚……轟!”
“撤?!?
罵罵咧咧的前線明軍,只好成群結(jié)隊的撤了下去,好在俄軍的步兵炮射程不遠(yuǎn),大約只有一兩里。
并沒有給明軍帶來重大傷亡。
炮擊持續(xù)了一刻鐘,隨著前線后退兩里,平息了下來。
“哈哈哈?!?
猛然間,俄軍陣中響起一陣狂妄的笑聲,一些哥薩克騎兵打馬上前,沖到了河邊,還在在河對岸翻身下馬。
一手拿著酒壺,另一手解開了褲腰帶。
“嘩?!?
上千名哥薩克騎兵對著河對岸的明軍,撒了泡尿。
明軍瞬間被激怒。
“直娘賊!”
“鱉孫子?!?
兩軍陣前,罵聲四起,這也太過分了吧!
這伙孫賊也太張狂了。
前線明軍騎兵好似炸了毛,一個個紛紛下馬也要解褲腰帶,卻被周世顯下令制止了。
“做什么?”
大都督揮了揮手,比別的也就算了,比這玩意?
比的過么?
“來人吶?!?
他揮了揮手,從軍中調(diào)派了一批神射獵兵,一個個都穿著白色的披風(fēng),在雪地上偷偷摸摸的啪了上去。
不久響起一陣槍響。
“砰,砰。”
一陣火槍爆鳴之后,對面正在撒野的哥薩克人栽倒一片,再也不敢放肆了,一個個提著褲子連滾帶爬的跑了。
“哈哈哈?!?
占了便宜的明軍瘋狂大笑起來。
什么玩意??!
七萬明軍,八萬俄軍就在伊犁河兩岸,對峙了整整三天,這個仗打的兒戲一般,也代表著雙方的心虛。
最后硬是沒打起來。
兩國兵力大致相當(dāng),實(shí)力相當(dāng),背后都站著一個龐大的帝國,一時間誰也吃不下誰。
真要是明,俄兩國,在這個時間點(diǎn)上全面開戰(zhàn),除了兩敗俱傷不會有別的結(jié)果。
周世顯不會這么蠢。
小葉爾馬克也很精明……
于是乎,雙方不約而同的派出了信使,提出停戰(zhàn),并且停戰(zhàn)協(xié)定以閃電一般的速度達(dá)成了。
從而結(jié)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對峙。
因?yàn)殡p方將士都凍壞了。
這是一個十分公平的停戰(zhàn)協(xié)定,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雙方約定各退一步,明軍退守敦煌。
俄軍退回北方的堡壘。
至于伊犁河谷,雙方都不得擅自進(jìn)入,于是乎,便在明,俄兩國實(shí)際控制區(qū)中間,形成了一個緩沖區(qū)。
七天后停戰(zhàn)協(xié)議達(dá)成。
雙方各自退兵,緩緩脫離了接觸。
古往今來,都是如此,當(dāng)兩個實(shí)力旗鼓相當(dāng)?shù)凝嫶蟮蹏龅搅?,在沒有做好充分的戰(zhàn)爭準(zhǔn)備之前。
絕不會以國運(yùn)相搏。
只有一個例外,小……日子過的不錯的東瀛人,所以東瀛人最后輸?shù)难濕枚紱]了。
“呼?!?
又是一陣寒風(fēng)凜冽,周世顯瞇起眼睛,看著緩緩?fù)藚s中的俄軍,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河對岸。
小葉爾馬克深深的松了口氣。
兩軍統(tǒng)帥不約而同的生出了一個念頭:“下一次……”
下一次誰退兵誰是孫賊!
雙方互罵一聲下等人,各自退回去積攢力量。
三月末,天氣轉(zhuǎn)暖。
明軍才剛剛在伊犁河谷與俄軍脫離接觸,便又兵鋒一轉(zhuǎn),出玉門關(guān),向著孱弱的波斯王朝亮出了森森獠牙。
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之后,最后倒霉的竟然變成了無辜的波斯王朝……
大明向著波斯王朝亮出了刀,俄軍也沒閑著,兵鋒一轉(zhuǎn)沖著西邊的哈薩克人去了。
這也在情理之中,明,俄兩軍互相忌憚對方的實(shí)力,最終沒打起來,倒霉的自然變成了中亞五國。
加上一個老朽的波斯。
雙方開始心照不宣的在中亞搶地盤,積蓄力量,同時醞釀著下一次的全面交手。
涼州,玉門關(guān)。
三萬八千明軍,步,騎,炮混編部隊攜帶著大量馬匹,糧草,還有一輛輛四輪大馬車,緩緩出塞。
沿著準(zhǔn)格爾盆地的最南端。
一路向西。
長長的行軍隊列一眼望不到頭。
“滴答,滴答?!?
周世顯騎在馬上,對先鋒官黃得功千叮萬囑,此番西征務(wù)必以雷霆之勢,先把烏茲別克人,土庫曼人的地盤掃了。
這兩伙勢力還是部落制吶,很落后。
“你黃大人若是手握三萬八千鐵騎還打不過,就別回來了?!?
“是?!?
黃得功忙道:“三個月,標(biāo)下若不能攻滅波斯,提頭來見!”
“好,好?!?
周世顯勸勉了一番,又附耳道來。
他這支偏師的主要任務(wù),是長驅(qū)直入,橫掃烏茲別克草原,外加一個波斯,最好能占領(lǐng)一個地中海出???,打通與猶太人之間的聯(lián)系。
也亮亮肌肉……
如此這般,一舉兩得,想必猶太人見識到了大明的強(qiáng)大實(shí)力之后,便會心動的靠過來。
“放心打?!?
這一路上沒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他,波斯王朝如今的皇帝阿巴斯二世,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呢。
如今正是這個腐朽王朝最虛弱的時候。
一推就倒。
黃得功心領(lǐng)神會:“標(biāo)下明白?!?
“去吧?!?
不再留戀,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駕!”
鐵騎滾滾而去。
四月初,南京。
“啥?”
接到西北奏報的內(nèi)閣諸公,人都傻了,拿著大都督府發(fā)來的絕密公文,一個個面面相覷。
這一串叫人眼花繚亂的假動作呀,又是和沙俄議和,又是出兵征討波斯,這是瘋了吧……
內(nèi)閣諸公也算見多識廣了,可一個個目瞪口呆。
怎么著?
兩國交兵,興師動眾的打來打去,大明和沙俄打了大半年的仗,又脫褲子,又亮家伙,可是……
為什么最后倒霉的是中亞五國,還有波斯人?
這是怎么個道理呢?
“嚯!”
內(nèi)閣次輔史可法氣的臉色都鐵青了。
“這是不義之戰(zhàn)!”
首輔孫傳庭一臉呆滯。
連親爹周國輔也一臉尷尬,摸了摸鼻子:“這兔崽子?!?
可廳內(nèi)很快安靜下來,讀書人嘛,罵幾句不仁不義也就罷了,雖說臉上掛不住。
可半推半救,也就依了。
“哎。”
不久廳中發(fā)出幾聲輕嘆。
“罷了,周賢侄在西北也著實(shí)不易。”
“隨他去吧?!?
悄無聲息之間,大明人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從滿口仁義道德的虛偽君子,變成了……
“阿嚏!”
午夜時分,涼州,大都督府官廳之中,周世顯猛的打了個噴嚏,有些奇怪的摸了摸鼻子。
瞧著正在打瞌睡慕容慧,一時間意興闌珊,他終于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壞了?!?
周世顯抬頭看著官廳上方,高高懸掛的水晶吊燈,口中發(fā)出了一聲呻吟:“我成列強(qiáng)了。”
可他沒有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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