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病急亂投機了呀。
“嗯,嗯?!?
周世顯頻頻點頭,不置可否,心中卻在沉吟著,要不要順手幫上老克一把……
英格蘭是一個島國,與西歐的荷蘭人是死對頭,英格蘭人想要從島上打出去,當(dāng)然要和強大的荷蘭艦隊打起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與克倫威爾結(jié)盟,也暗合兵法之道。
是為遠(yuǎn)交近攻。
“如此一來?!?
周世顯心中盤算著,如此一來,依仗新興的英格蘭艦隊,可以給荷蘭人制造一個大麻煩。
英格蘭有技術(shù),大明有錢有資本。
這個利益聯(lián)盟自然一拍即合,雙方各取所需,優(yōu)勢互補,可以極大的加快大明的工業(yè)革命進程。
至于大英崛起之后,會不會反噬,這件事根本不在他的考慮之中,大英……
“呵呵呵?!?
周世顯端起一杯熱茶,用衣袖擋住了臉,他還這沒把大英放在眼中,雖然早已經(jīng)動心了。
可周世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如今是克倫威爾有求于他,他可不急,護國公閣下想要資金支持可以。
“不過?!?
幾位英倫客人瞧著大明攝政王,英俊的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自然是心領(lǐng)神會。
那就要看大英能拿出什么好處了。
正談到興頭上。
卻只見大明攝政王又看了看懷表,神色有些不耐煩了:“抱歉,抱歉,本王暫且失賠了?!?
“來人吶!”
“送客!”
不由分說將英倫使者請了出去,攝政王殿下便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幾位燙著羊毛卷的紳士,一臉的無奈。
英倫人還是很聰明的,這幾位使者都心知肚明,若是不能拿出足夠的好處來打動這位殿下。
只怕大英一輩子都得窩在那三個破島上了,以大英如今的實力,拖家?guī)Э谝泊虿贿^荷蘭人。
總不能就這樣回去呀,幾位使者一下子急了:“殿下,請留步!”
這是帶著使命來的。
盟約談不攏,這幾位回去沒法交差。
“嗯?”
周世顯不太情愿的停下腳步,皺眉道:“還有事?”
英倫使者快步追趕,卻被殺氣騰騰的新兵阻住去路,只好隔著一座前廳,央求道:“殿下請請我等一?!?
“好吧?!?
周世顯更加不耐,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隨手指派了一個屬官去和英倫人慢慢談。
以克倫威爾的智商,手腕,他當(dāng)然知道什么能打動大明的心,那還用問嘛,自然是英倫得天獨厚的航海技術(shù),造船技術(shù),機械技術(shù)……
技術(shù)換錢。
一本萬利。
入夜,繁華的南京城卻越發(fā)繁華了起來。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
一片盛世景象。
同時間,里海北岸。
冰天雪地中,哈薩克人的好日子到頭了,才剛剛翻身做了幾天主人,強大的沙俄軍隊便大舉來攻。
幾支平亂部隊從東,西兩個方向壓了過來,俄軍五萬,波蘭立陶宛軍三萬,加上一些奧匈部隊。
面對總兵力高達十二萬的平亂大軍,一瞬間,各地哈薩克起義軍面臨著巨大的軍事壓力。
短暫的激戰(zhàn)后便節(jié)節(jié)敗退。
里海之濱,血流成河,被平亂大軍擊潰的起義軍,不得已化整為零,在明軍小分隊的幫助下……
拖家?guī)Э诘南蛑戏竭w徙。
里海南段。
波斯,呼羅珊地區(qū)。
山腳下,北風(fēng)處,一座巨大的軍營巋然聳立,密密麻麻的帳篷沿著山腳排開了,一支步,騎,炮混編的大軍云集于此。
軍帳內(nèi)冰寒刺骨。
李定國一邊搓著手,一邊扯了扯身上的大氅,不時翻看著前線傳來的加急軍報。
他對前線的激戰(zhàn)漠不關(guān)心,起義軍死了多少人,他不管,他給那些滲透分隊的軍令,是打的過就打。
打不過就跑。
拉扯,牽制,游擊戰(zhàn),只要能讓俄軍,波軍為主的東歐部隊,在冰天雪地中疲于奔命就行。
沙俄人是熊,漠南人是狼,他便是狐。
熊以力大無窮取勝,狼以狼群作戰(zhàn)取勝,而狐生性狡猾,最擅長在混亂中偷取食物。
“傳令。”
西北之狐李定國,將眼睛瞇了起來,他讓部下加大力度,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主動出擊。
掩護那些潰敗的起義軍部隊撤退。
東一拳,西一拳,左一巴掌,右一耳光,在這個寒冷的冬天,他要將俄軍,波軍,奧匈人的部隊攪的永無寧日!
他想起了洛王殿下,送給他的八字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李定國沉吟著,體會著這話中深意,不自覺的心中嘆服,朝中那位洛王殿下可以說是古往今來。
空前絕后的第一謀略大家了。
同時間,貝加爾湖畔。
哥薩克人的騎兵部隊,拉成了長長的行軍隊列,來的時候還是青山綠水,好大一座天然淡水湖。
可此刻已經(jīng)冰封百里,甚至出現(xiàn)了罕見的冰浪景象,什么是冰浪,就是湖水以肉眼的可見的速度結(jié)冰。
這般壯觀的景象叫人頭皮發(fā)麻。
入夜,天地間一片寂寥。
湖邊篝火處處,小葉爾馬克早已筋疲力盡,在火堆旁揉搓著受傷的腳踝,看著面前好大一座湖。
來的時候好好的,可回不去了……
“砰,砰?!?
不遠(yuǎn)處,凌亂的槍聲響起,明軍騎兵越打越兇悍了,甚至在夜間也不放過這頭每天都在失血的棕熊。
元帥閣下抹了一把鼻涕,看著不遠(yuǎn)處正在激戰(zhàn)中的族人,雖然烤著火,可依舊感覺全身冰涼。
一陣寒意襲來,小葉爾馬克打了個寒噤,在無邊的疲倦中,將身上厚實的熊皮大氅裹緊。
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
幾個忠心耿耿的護兵,在熄滅的篝火旁邊發(fā)現(xiàn)了元帥閣下的尸體,尸體早已經(jīng)凍得冰涼,全身上下都硬邦邦的。
幾個護兵,驚恐萬狀,卻不約而同的伸出手,將元帥閣下扒了個精光,熊皮帽,熊皮大氅,鹿皮軍靴……
這都是冬季里保命的必備衣物。
“吧嗒?!?
一堆紅彤彤的大明龍元,從元帥閣下的熊皮大氅里掉落,灑落在雪地上,十分刺眼。
幾個護兵對看了一眼,幾只手同時抓了上去,往懷里塞滿了龍元,又將元帥閣下的一匹戰(zhàn)馬,幾匹馱馬搶走了。
上馬就跑。
天亮了,潰退中的哥薩克騎兵離開了貝加爾湖,再一次,向著本土開始了漫長的撤退。
旭日照耀下,冰封的大湖之畔,那塊古樸的漢代石碑完完全全的顯露了出來,上面古樸的小篆雖殘破,卻十分刺眼。
北海。
大明的北海。
臘月二十八。
南京統(tǒng)帥部。
奉天殿里擺滿了桌椅,桌子上放著精致的火鍋,以周世顯為首的參贊軍機大臣們,今日設(shè)宴招待下屬。
用周世顯的話來說,這叫新年茶話會,他出錢給年輕的屬官們,每人發(fā)了一個大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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