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新模范軍無力控制的偏僻英倫鄉(xiāng)村,教會勢力依舊占據(jù)著主導地位,趁機鼓噪起來。
在小牛頓的祖父母面前,老牧師唾沫橫飛:“如今吶?!?
如今忠勇的皇家海軍,已經(jīng)在倫敦起義了,全體將士已經(jīng)脫離了新模范軍的戰(zhàn)斗序列,此刻……
應該已經(jīng)抵達了地中海東岸的敘利亞。
“在那里!”
神父聲音猛的高亢起來,在地中海東岸,大英長公主正在那位英格蘭的大救星,皇室的堅定支持者,尊貴慷慨的大明攝政王支持下……
組建了一只強大的皇室武裝!
老牧師口若懸河的宣揚著:“等著尊貴的長公主,帶領忠勇的皇室部隊打回來吧!”
到時候那該死的克倫威爾,將會被送上斷頭臺!
這一番鼓吹。
將老實巴交的林肯郡農(nóng)民,唬的一愣一愣的,而不遠處就是被母親改嫁,拋棄后的小牛頓。
六歲的小牛頓靜靜的聽著,這一切,都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對那個神秘強大的東方帝國……
生出了深深的好感。
還有向往之情。
在牧師的鼓噪之下,很快,小牛頓的幾個堂兄背上了簡陋的行囊,在當?shù)亟虝慕M織下,開始沿著一條秘密出海路線。
順利抵達了英倫西海岸的荒灘野港。
那里有皇家海軍的一支小型分艦隊,正在靜靜的等候著這些,即將投奔公主殿下的大好青年。
看似平靜的英倫三島,涌動著一股暗流。
為啥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因為著名的圈地運動,羊吃人,如今這個時代,羊毛紡織業(yè)的興起,使得羊毛成為珍貴的工業(yè)原材料。
整個英倫三島的新興資本家,正在瘋狂的圈地,收買,強拆,甚至動用武力將農(nóng)民從土地上趕走,用來大量養(yǎng)殖綿羊。
無數(shù)農(nóng)民破產(chǎn)了……
所以這些破產(chǎn)農(nóng)民和他們家中的貧苦子弟,還有教會會站在哪一邊呢,這些人自然十分懷念皇室統(tǒng)治的時代。
那個時代雖然生活不算如意,可起碼不至于破產(chǎn)呀!
于是乎,奇妙的事情發(fā)生了。
這些本該走進工廠,成為產(chǎn)業(yè)工人的破產(chǎn)農(nóng)民,青壯年,卻在教會的組織下大量出海,當了兵。
當了勤王軍。
還是由大明出資,出軍火扶持的勤王軍,就這樣一來二去的,英格蘭的工業(yè)革命進程被打斷了。
不會再有工業(yè)革命了……
兩天后,一輛馬車緩緩從農(nóng)莊外駛來,一個穿著時髦華麗的女子跳下了車,走向了可憐巴巴的小牛頓。
小牛頓正在蘋果樹下發(fā)呆呢。
這個時髦的女人就是小牛頓的母親,幾年前在小牛頓的生父病死之后,果斷的扔下孩子改嫁了。
她嫁給了一位老牧師,可如今,那位年老的牧師也病死了,這位妖艷的寡婦繼承了大量遺產(chǎn)之后,又來把小牛頓接走了。
這位奇女子……
專業(yè)套娃的,前后從她的兩位丈夫手里繼承了大量遺產(chǎn)之后,她打算帶著兒子遠走高飛。
“滴答,滴答?!?
很快,六歲大的小牛頓被生母抱上了馬車。
坐在豪華的馬車上,和母親久別重逢之后的小牛頓,緊緊的將身體蜷縮成了一團,走向了未知的命運。
因為同年被母親拋棄的遭遇,小牛頓性格有些自閉,內向,好半天才怯生生的問道:“去哪呀?”
終究是母子情深,牛頓媽也覺得很對不起孩子,十分溫柔的說道:“去遙遠的東方呀?!?
和許多城里的守舊貴族一樣,她去大明尋找新生活。
隨著大明帝國的聲譽在英倫越來越好,很自然的,一些英倫守舊勢力,有錢的貴族拋棄了克倫威爾政權。
向富庶,安定的東方大明帝國移民了。
同時間,大明,松江口。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密密麻麻的建筑,林立的商鋪陳列在筆直的官道兩旁,一眼望不到頭。
靜謐,祥和,繁華。
港口里停滿了各種型號的風帆戰(zhàn)艦,武裝商船,貨船,客輪,每天進出這座巨港的人數(shù),物資都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當東方的海天之間露出了第一道曙光。
整個碼頭便喧囂了起來。
旭日驅散了薄霧,視野變的清晰起來。
一座巨型港口橫亙于長江口,又高又大的岸防炮臺好似兩條巨大的臂膀,伸了出去。
“左,右,左右左?!?
剛剛才完成換裝的新兵,從營房里跑了出來,進行例行晨操,看上去一個個都心氣很高。
晨操之后,又上了炮臺,開始正在軍官的帶領下,擦拭著黑洞洞的岸防重炮那一門門又粗又長的重炮,叫人望而生畏。
辰時整。
海防衙門的大門徐徐敞開,從衙門對岸的一家家客棧里,走出了一個個穿著燕尾服的西洋人。
也有穿著大膽,衣衫暴露的西洋女子。
“客官慢走?!?
“下次再來呀?!?
穿著坎肩的客?;镉媯儯σ庖饕鞯乃妥吡诉@些西洋財主,一轉臉便竊笑了起來。
“泰西人,呵呵?!?
在如今的大明人眼中,這些有錢的泰西人呀,男人普遍不愛洗澡,體味很大,女人穿著暴露而無廉恥之心。
“真是缺教養(yǎng)啊?!?
雖說遠來是客,可大明人骨子里很看不起這些泰西人,懂不懂含蓄之美呀,這樣當街搔首弄姿的成何體統(tǒng)?
這些泰西人一來到大明,就好像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東看看,西看看,不時發(fā)出一聲聲贊嘆。
“哇,好大的包子?!?
“好漂亮的絲綢呀?!?
這是連肉餡包子也沒見過嘛?
大明的商販們一面嘲笑這些泰西土鱉,一面大把賺著泰西富人的錢,松江口的大明商販人人都發(fā)財了。
精明的商販將各種各樣的瓷器,絲綢,織錦賣成了天價,也不用擔心這些洋人買不起。
但凡能買上一張船票,跑來大明見見世面的,壓根也沒有窮人,這不得往死里宰?
“慢走呀!”
一家家商鋪的伙計們揮舞著毛巾,看著那些泰西人,成群結隊走進了街對面的海關衙門,衙門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年輕的大明官員穿著嶄新官府,正在給這些進入口岸的泰西人登記,盤查,同時提出一個個刁鉆的問題。
一個個泰西人排著隊接受盤查……
“來大明干啥?”
聽不懂漢話?
聽不懂漢話來大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