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兵匪一家并非是咱明末的獨創(chuàng)呀……
“雜碎?!?
陳子龍喃喃自語著,難怪這伙人如此精悍善戰(zhàn),搞了半天大部分都是西班牙,荷蘭,法國,大不列顛兒等國的叛亂官兵。
視野中,這伙人大概一百多人,正在烤火吃東西,雖然也派出了警戒哨,可哨兵正在不遠處的大樹后面打瞌睡呢。
“砰,砰?!?
這時不遠處響起幾聲槍響,把陳子龍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暴露了,正要從草叢里跳出去,可被一個弟兄拽住了。
那弟兄向著不遠處撇了撇嘴,陳子龍這才明白過來,這幾槍真不是沖著他來的,而是敵人正在營地周圍打獵。
果然不久之后,幾個敵兵提著幾只兔子,扛著一頭鹿回來了,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開始剝皮,烤肉……
“嘰里咕嚕?!?
“呵呵,哈哈?!?
狂笑聲不絕于耳,興沖沖的敵兵將鹿肉,兔子架在了火上,烤肉的香味飄了過來,讓大伙忍不住吞口水。
真是驕狂呀。
看著這伙驕狂的海盜兵,陳子龍深深的吸了口氣,向著眾兄弟揮了揮手,就像是一只蹲伏在黑暗里的夜梟。
這么好的戰(zhàn)機稍縱即逝,他不打算再等了,生死成敗在此一舉了。
“呼!”
深深的吸口氣,陳子龍?zhí)嶂饦屜蚯懊偷臎_出,貓著腰,以最標(biāo)準(zhǔn)的戰(zhàn)術(shù)動作沖向那幾堆篝火。
“沙沙?!?
一條條漢子沖了出去,灌木響動的聲音很快引起了敵兵的警覺。
“嘰里咕嚕!”
幾聲呵斥表明了這群海島兵的精銳,這本就是各國正規(guī)軍中的佼佼者,擁有豐富的戰(zhàn)場經(jīng)驗,很快察覺了不妥。
“砰!”
草叢里響起一聲火槍爆鳴,黑夜中熊熊燃燒的篝火,照亮了一道道彪悍敦實的身形,激戰(zhàn)驟然爆發(fā)。
“砰,砰?!?
一陣凌亂的槍響,突然沖下山的大明海盜們在五十米遠的距離上紛紛開火,一瞬間將篝火旁正在吃烤肉,喝酒的敵兵射了個人仰馬翻。
慘叫聲響徹云霄,讓這加勒比沿海的島嶼之上變的一片血污,射擊后來不及裝填。
“鏘!”
緊接著陳子龍深深的吸口氣,將火槍當(dāng)成了長棍來用,掄起了火槍便沖向了一個驚慌失措的海島兵。
他身后眾兄弟或是提著火槍,或是從靴子里拔出匕首,或是短刀,以短兵相接的方式?jīng)_入了敵群。
“噗,噗!”
趁著海盜兵大亂,陳子龍揮舞著槍托往前沖,好似瘋了一般紅著眼睛,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狠狠將一個躲避不及的海盜兵砸翻。
“殺!”
幾聲低喝,眾兄弟施展出拿手的近身小巧纏斗功夫,近了身便揮舞著短刀猛捅,一時間慘叫聲不絕于耳。
這都是些什么人吶?
早些年這些人在海上討生活,最擅長的就是跳幫近戰(zhàn),個個受傷沾著人命呢,要說近身冷兵器肉搏不是針對誰,政府軍出身的海盜兵還真不是對手。
“噗,噗?!?
這一路猛沖猛打,大明海盜好似猛虎下山,憑借矮壯敦實的身體一路捅過來,西洋兵被砍瓜切菜一般通翻,血染營地。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一百步。
等到陳子龍帶領(lǐng)眾兄弟殺穿了洋兵的營地,身后倒下了一片人,在不可能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馬,搶馬!”
他深知此地不可久留,一貓腰向著不遠處密林中拴著的戰(zhàn)馬撲去,回頭看,十八條漢子又少了幾條,剩下的全身浴血,一個個好似地府里爬出來的修羅。
可仍舊甩開大步緊緊跟隨著。
“走!”
一聲低喝,陳子龍率先翻身躍上一匹搶來的戰(zhàn)馬,輕夾馬腹,戰(zhàn)馬認主,一下子被陌生人騎上了自然不服。
高大健美的戰(zhàn)馬發(fā)出一聲嘶鳴,扒拉著四蹄還想要反抗,卻被靴子上的馬刺狠狠一扎。
“希律律。”
戰(zhàn)馬吃痛,撒開四蹄馱著陳子龍和十幾個弟兄揚長而去。
“駕!”
一時間咒罵聲,馬蹄聲,呼喝聲響徹林間,十余騎紛紛翻身上馬疾馳而去,臨走前還有人使壞撿起了幾根火把,向著馬群里扔去。
馬匹受驚掙脫了束縛,向著四面八方奪路而逃。
“砰,砰。”
氣急敗壞的洋兵從各處涌來,手忙腳亂的端著火槍組織射擊,可陳子龍一伙人逃的飛快,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駕!”
這一路逃命也顧不上別的了,只管打馬往前沖,也不知道跑出去多遠,戰(zhàn)馬突然發(fā)出一聲悲鳴猛的向前撲倒,將陳子龍甩了下去。
“哎喲?!?
陳子龍好似騰云駕霧一般向前飛去,撲通一聲摔進了水里,落地時并未感覺到疼痛,身體下面反而軟軟的,濕濕的……
好不容易從眩暈狀態(tài)清醒過來,往周圍看了看。
“額親娘喲!”
他所處之地正好是一片沼澤地,遍地都是爛泥,不遠處一條條身材碩大的綠色鱷魚瞪圓了橙黃色的眼珠,正在盯著他看。
“艾瑪?!?
這怎么繞了一圈又跑回鱷魚潭了,看著那一頭頭碩大的鱷魚,再看看自己一身血腥,陳子龍心中叫糟。
“嘩啦。”
果然距離他最近的一頭鱷魚,猛的撲了過來,嚇的陳子龍一激靈,狠狠將手中砸爛的火槍往前一捅,不偏不倚正塞進鱷魚張大的口中。
“掌柜的!”
身后眾兄弟大驚失色,趕忙翻身下馬沖了過來,將陳大掌柜從爛泥里拽了出去,這一陣手忙腳亂呀。
才剛剛將大掌柜拽出了泥潭,那匹失足的戰(zhàn)馬,已經(jīng)被幾條大鱷魚拖走了,很快成了鱷魚群的盤中餐。
“嘶,嘶!“
好懸沒被鱷魚撕碎了,陳子龍腦后直冒涼汗,這鱷魚潭看來是過不去了,只好順著沼澤邊緣的青草地,換個方向走。
翻身再上馬,與一個兄弟同乘一騎。
“喝?!?
十余騎在夜幕下亡命天涯。"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