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那拼死一擊的黑奴騎士轟然落地,隨著戰(zhàn)馬發(fā)出一聲悲鳴,也當(dāng)場被強大的慣性甩飛了。
可他用生命換來了……
“轟!”
隨著一聲巨響,爆炸的火藥桶飛上了天,整個地面都顫抖了一下,一朵小型蘑菇云升騰了起來。
巨大的爆炸聲將槍聲,喊殺聲,戰(zhàn)馬嘶鳴聲都蓋住了,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
“呼。”
氣浪向著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真可算是遮天蔽日,煙塵四起,很快噼里啪啦的雜物灑落一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平息下來,彌漫的煙塵中,雜物覆蓋下的土堆動了動,克魯伊特和幾個手下的軍官搖晃著爬了起來。
原本筆挺的軍服已是破爛不堪,臉上,身上都沾滿了黑灰,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氣味……
受了傷又怒極攻心的中將眼皮一翻,猛的噴出一黑鮮血,高大的身形緩緩向后倒了下去,這個仗是真的打不下去了。
“快!”
侍從軍官們大吃一驚,趕忙蜂擁上前,七手八腳的將昏過去的司令官抬走了,同時下達(dá)了撤退命令。
“滴滴答答滴滴答!”
當(dāng)撤退的號角響起,潮水般敗退的荷軍,法軍士兵在騎兵的追逐,砍殺之下丟盔卸甲了。
身后是騎著馬狂追不舍的黑奴騎士。
遠(yuǎn)處,五里外。
“轟!”
一瘸一拐的陳子龍從路邊撿了把火槍,和十個弟兄跟隨著沖鋒陷陣的輕騎,再一次投入了反攻。
前方正在陷入激戰(zhàn)……
看著那一個個黑皮膚的騎士揮舞著各種農(nóng)具,策馬狂奔狠狠將一個個軍服筆挺的洋兵撞死,刺死。
陳子龍停下腳步摸了摸頭。
“啥情況呀?”
這下子黑奴們可出氣了,長久以來被壓榨,衣不蔽體,被隨意打殺的怨氣終于爆發(fā)了出來,一個比一個沖的快。
這些人還不怕死,專門往人多的地方?jīng)_,連人帶馬往荷兵群里撞,可真是一比一個生猛。
“艾瑪?!?
陳子龍愣住了,心中生出了一個念頭,這是憋了多大的仇呀,這下子全都爆發(fā)出來了,就在此時。
“轟!”
前方數(shù)里外響起一聲巨響,眼睜睜看著一朵小型蘑菇云升起,陳子龍嚇的一個激靈。
看著被炸飛,又紛紛揚揚落下的人體,又聽到荷蘭人吹響了撤退的軍號聲,他不禁狂喜的手舞足蹈起來了。
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守住了!”
“哈哈!”
陳大掌柜不由的放聲大笑,可是笑著笑著就哭了,跟隨他守島的弟兄統(tǒng)共一千兩百多人,一仗下來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戰(zhàn)損過半是免不了的。
“呵呵,哈哈哈!”
這一刻陳子龍淚流滿滿。
兩天后,港口。
殺氣騰騰而來的荷法聯(lián)合艦隊,在這背風(fēng)群島折戟沉沙,傷亡慘重之后不得已,護送著受傷的司令官返回五百海里外的大本營。
臨走前惱羞成怒的聯(lián)合艦隊用猛烈的炮火,將港口徹底摧毀,之后大大小小兩百多艘戰(zhàn)艦灰溜溜的走了。
整個島嶼再一次安靜下來。
當(dāng)夕陽再次落下,萬道霞光籠罩下的廢墟遺跡之中,青煙裊裊,尸橫遍野,殘兵互相攙扶著看著海天一線之間。
那首尾相連的戰(zhàn)艦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
“萬勝!”
死寂中,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吶喊起來,隨之而來的是山呼海嘯一般的瘋狂慶祝,肅殺漸漸變的狂熱。
“萬勝,萬勝,萬勝!”
這山呼聲中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口哨聲,含糊不清的怪叫。
“烏嚕嚕嚕!”
陳子龍踩腳一面斷墻,手中提著火槍,享受著殘兵們的簇?fù)恚瑲g呼,欣慰之余扭頭再一看,又嚇了一跳。
“艾瑪!”
這一會兒的工夫沒留神,不遠(yuǎn)處一群黑奴戰(zhàn)士舉著火槍,還上了刺刀,刺刀上還挑著幾個首級正在跳大神呢。
跳的可歡實了。
“我尼瑪!”
陳子龍險些一跟頭從斷墻上栽下去,這是干啥玩意呢,他趕緊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出聲阻止。
“放下,放下!”
那群正在撒歡的非洲戰(zhàn)士還真聽話,趕忙把刺刀放下了,很快又圍著陳子龍載歌載舞,口中發(fā)出意味不明的怪叫,還跳起了戰(zhàn)舞。
“哈哈哈!”
周圍眾兄弟笑的前仰后合。
“得咧!”
陳子龍索性認(rèn)命了,也懶得再制止,他看著這些彪悍的非洲黑奴,不由的嘆了口氣,當(dāng)年……
當(dāng)年誰還不是個戰(zhàn)士呢?
很快夕陽落下,大地陷入了沉寂。
兩個月后,海邊。
清晨,天還沒亮。
陳子龍照例早早起床,從殘垣斷壁之中走了出來,遍地的尸體已經(jīng)處理掉了,只是干涸的血跡仍隨處可見。
他看了看周圍和衣而臥的弟兄們,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走到了不遠(yuǎn)處的那面斷墻之上,舉起了手里的望遠(yuǎn)鏡。
兩個月了,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塊望夫石,天天盼望著甘大人的主力艦隊來援,島上早已彈盡糧絕,弟兄們的火槍早就變成了燒火棍。
甘大人要是再不來,弟兄們只好回歸原始時代,用鋤頭磚塊當(dāng)武器了,可是他在高處站了半個時辰,仍舊沒等到甘大人的艦隊。
正覺得有些沮喪,突然警覺回頭,便看到了那個黑皮膚的婦女出現(xiàn)在身后,手里捧著一根甘蔗。
“哎?”
陳子龍無奈的接過甘蔗,咔擦咬了一口,一時間哭笑不得,反正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就怕他餓著……
陳大掌柜正嚼著甘蔗呢,這時那黑奴女子突然伸出手,向著遠(yuǎn)處的海面指了指,一回頭便看到了海天一線之間,出現(xiàn)了一個個小黑點。
“布防!”
陳子龍磚頭向著營地喊了一嗓子,看到眾兄弟紛紛爬了起來,才舉起單筒望遠(yuǎn)鏡,凝神觀察。
等到看清楚那支艦隊?wèi)覓斓娜赵虏?,才松了口氣?
“來了?!?
“解除警戒!”
千呼萬喚始出來,他期盼了兩個月的主力艦隊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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