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洛王殿下森森的話語,這幾個軍憲司官員,頃刻間變得殺氣騰騰,轟然應諾。
“標下遵令?!?
軍憲司是做什么的?
朝-->>廷的耳目,王爺?shù)您椚?,統(tǒng)帥部的爪牙,當鷹犬就要有當鷹犬的覺悟,朝廷鷹犬若是如江南士人一般隨和。
成天的和稀泥,不敢擔當。
那鷹犬要來何用?
“哼!”
當著幾個心腹手下的面,周世顯一咧嘴,露出了森森白牙,冷道:“回去告訴石亨,將這些人……”
把這些人當成靶子豎起來,這叫豎典型!
大會批,小會批!
脖子上再掛上一個大牌子游街示眾,叫這些人遺臭萬年,子子孫孫都徹底翻不了身!
“啪啪啪?!?
周世顯惡狠狠的拍著桌子,低低的咆哮著:“回去告訴石亨,給老子往死里整,整的這些人世世代代不能翻身!”
“老子整不死他們就不姓周!”
“啪!”
殺氣騰騰的軍憲司將官紛紛立正,敬禮。
低低的嘶吼起來。
“標下明白。”
一時間洛陽國賓館里,回蕩著大明攝政王憤怒,并且有些失態(tài)的低吼聲,讓外面等著覲見的中原官員,一個個都心驚肉跳。
官員們偷偷的擦汗,心中慶幸:“還好,還好。”
不由得幸災樂禍。
那些個江南世家呀。
好端端的惹他干嘛,惹他干嘛呢?
當然了,周世顯這么干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來亞洲范圍內已經沒了對手,而來最大的敵人老歐洲,已經被他打殘了。
大洋彼岸還處于海盜橫行的開荒時代,對大明來說,外部環(huán)境還是比較寬松的。
這個時候不把這幫江南世家收拾了,若等到日后這幫人在官僚隊伍里,又混水摸魚的爬起來了。
那可就糟糕了!
若是被這些人再次掌握了國家命脈,控制了官僚系統(tǒng),那對子孫后代來說可就是一場大災難了。
對大明帝國來說,地基還是要先打好。
又三天后,南京。
這一來一回幾天時間,南京城里的氣氛又變了,從平靜變得詭異,似乎有一股暗流涌動著。
魏國公府邸,靜謐祥和,鳥語花香。
手持最新一期的大明時代周刊,崇禎爺仔細的讀著,生怕錯過了每一個字,一邊讀著報紙一邊眼皮直跳。
好嘛!
這周刊上的文章可真夠狠的,夠犀利,頭版,頭條連發(fā)幾篇文章,將那些帶頭鬧事的馬家,柳家,趙家……
扒了個底朝天!
什么來頭,抄家抄出了多少財產,在鄉(xiāng)里干過多少壞事,祖上是怎么發(fā)家的,家里養(yǎng)著多少嬌妻美妾……
反正是亂七八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寫了出來,這文章一看就是出自他女婿的手筆。
那位小爺都親自捉刀動筆了。
這是要干啥?
崇禎爺覺得心驚肉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行,他女婿這是要把江南這幫人往死里整啊。
“狠!”
殺人誅心吶!
手握散發(fā)著墨香的報紙,崇禎爺猛拍大腿,當年他在位的時候咋就沒想到這一招呢?
他從不怕殺人,殺官員,可就是手段差了點。
“呵呵!”
崇禎爺心里痛快呀,也跟著拍大腿,咬牙切齒的念叨著,這輿論的高地一旦被占領了,再收拾這幫人就太容易了。
“陛下!”
這時魏國公從外頭心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忙道:“陛下,出事了……走!”
國公爺不由分說,拽著太上皇就往街上跑。
“哎?”
干什么去呀?
可是魏國公不理,只是拽著他跑,還帶著一幫家丁,護院轟隆隆的跑了出去,在自己家胡同口的大馬路上霸占了一個好位置。
此時街上已經是人山人海,整個南京城的父老都擠在街道兩旁,踮著腳尖張望著。
“嘶!”
崇禎爺?shù)刮艘豢跊鰵?,這時候也明白了,魏國公這是拽著他來看熱鬧來了,真是萬人空巷呀!
借著家丁擠出來的空間,崇禎爺伸長脖子往前面看。
人群突然一陣騷動。
“咣!”
長街盡頭一聲鑼響,軍兵端著黑洞洞火槍,明晃晃刺刀出現(xiàn)了,并且沿著道路兩旁開始警戒。
刺刀如林,大太陽底下晃的人睜不開眼。
“咣,咣,咣!”
又是幾聲鑼響,街頭出現(xiàn)了幾輛囚車,囚車上關著好些五花大綁,穿著囚衣的囚犯,脖子上都掛著沉重的枷鎖。
背后還插著一根草標,草標上寫著幾個大字,馬某,柳某某……
人名上還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咯吱,咯吱?!?
囚車在長街上招搖過市,頃刻間,百姓用早就準備好的臭雞蛋,磚頭瓦塊爛泥巴,雨點一般砸了過去。
將馬某,柳某某砸了個頭破血流,滿身污穢,披頭散發(fā)的囚犯耷拉著腦袋,早已經失去了辯解的力氣。
民怨沸騰吶!
“嘶!”
崇禎爺不由得又吸了口氣涼氣,心中別提又多痛快了,就這幾位是他當皇帝的時候也忌憚三分。
他不敢動的人,女婿替他動了,用的正是這伙人當年對付他,對付朝廷的辦法,原封不動的奉還了。
報紙,輿論造勢,搞的天怒人怨之后再順理成章的游街,公開押到刑場斃掉,這可真是讓崇禎爺樂壞了。
“報應?。 ?
崇禎爺恨恨道,他女婿這手段,比他哥天啟皇帝還狠呢,據(jù)說把人斃了還不準收尸,還得出錢買銃子。
這也太損了!
“嘶!”
在崇禎爺?shù)某闅饴曋?,一長串囚車搖晃著往亂葬崗的方向去了,不久之后響起了一陣密集的火銃爆鳴聲。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同時間,奉天殿。
“噓?!?
史可法端著一杯茶,看著偏殿里石亨面無表情,正在一大堆名冊上畫著叉,老大人都有點手抖了。
當然他也心中暗自暢快,被軍憲司斃掉的這伙人,其實和當年勾連清軍,出賣祖宗的是其實同一批人。
首犯抄家,族人流放已經不可避免了,如今大明坐擁整個亞洲,能流放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史可法傾向于將這些人流放到南洋,還有空曠無人的澳洲,可周賢侄的意思是流放到西伯利亞種土豆。
“行吧。”
史可法放下了茶杯,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額頭,他知道有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中。
同時間,洛陽。
作為軍工重鎮(zhèn)的洛陽,卻沒有受到這場風波的影響,周世顯仍舊是帶著妻兒老小,在一家家工廠里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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