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后,午夜時分。
法國皇帝奧爾良公爵,也就是路易十五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維也納,在十幾個衛(wèi)兵護送下前往柏林。
歷史邁向了新的篇章。
隨著公爵閣下親臨柏林,整個柏林城沸騰了,很快一支總兵力高達十萬人的普魯士新軍被組建了起來。
歷史向著熟悉的方向走去。
同時間,沙俄,冬宮。
沙皇阿列克謝老成了許多,還留起了胡子,讓他看起來十分威嚴,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了十歲不只。
不過他的壞血癥越來越嚴重,稍微走幾步路便會氣喘吁吁,為什么他會有壞血病?
不用問,近親生育的結果。
身體雖然虛弱,可阿列克謝的眼中透著鷹隼一般的光芒,他看著下首的朝廷重臣們,終于下定決心進行一場改革。
這位爺打仗是真不行。
可是他從小接受的是西歐新式教育,學識十分淵博,他正在向著諸位重臣闡述著一個道理。
“沙俄落后了!”
非戰(zhàn)之罪!
他當然明白沙俄屢戰(zhàn)屢敗的問題出在哪里。
農(nóng)奴制。
如今西歐,甚至大明的資本主義的生產(chǎn)關系已經(jīng)確立,而在俄國依然是落后的封建農(nóng)奴制生產(chǎn)關系。
更落后的是衙門制度,如今沙俄實行的衙門制度,甚至是從公元七世紀繼承下來的。
“落后呀?!?
阿列克謝喘息著說道,諾大個沙俄連個像樣的中央機構都沒有,純粹是一團亂麻,行政、財政、司法的權限不分。
辦事效率極低,因循拖延之風泛濫,貪贓枉法、行賄受賄事件層出不窮,就是這么爛的沙俄,也就能欺負一下更爛的滿清了。
稍微強一點的波蘭都打不過。
所以阿列克謝決定改革。
“嘩?!?
一下子,冬宮里喧囂了起來,一個個貴族老爺不愿意了,這不是廢話嘛,誰能愿意啊。
“來人!”
被病魔折磨的阿列克謝一下子怒了,發(fā)飆了,隨著一聲怒吼,外面殺氣騰騰的近衛(wèi)軍蜂擁而入。
明晃晃的刺刀對準了貴族老爺們。
阿列克謝看了看自己的恩師,揮了揮手:“拖出去!”
“嘩?!?
又是一陣喧嘩,貴族們萬萬沒想到,這位沙皇可真夠狠的,上來程。
一場大刀闊斧的改革爆發(fā)了。
“傳旨!”
這位爺下令廢除了東正教總主教的職銜,把自己任命為東正教的“最高牧首”。
是不是很眼熟……
這哥們學周世顯開始大權獨攬,玩中央集權了。
一個月后,南京。
奉天殿。
靜謐中,周世顯面無表情的在文件上簽了字,第一批流放到西伯利亞種土豆的地方權貴,兩天后將會出發(fā)。
然后他拿起了幾個鐵匣子,打開匣子取出里面的幾份密奏。
翻了翻。
這幾份密奏是陳永華的軍情司,從歐洲發(fā)回來的。
“哎?”
周世顯忍不住摸了摸頭,搞啥呢,他才離開前線幾天呀,歐洲就陸續(xù)出了這么多大事。
那個大怨種奧爾良公爵竟然硬起來了,秘密跑到柏林訓練普魯士新軍去了,聽說搞的像模像樣。
沙皇阿列克謝在大刀闊斧的搞新政。
“嘶!”
周世顯不由得吸了口氣涼氣,這兩位的手段怎么看著眼熟呢,他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了。
敢情他被這兩位給摸了?
“嚯!”
萬萬沒想到他摸了別人一輩子,到頭來,反倒被別人給摸了,摸他的還不只一個,這上哪說理去呀。
這事兒其實挺正常,誰叫大明強大了呢,你強大了,自然便會有人學習你,摸你的石頭過河。
“得咧!”
周世顯兩手一攤,這歷史走來走去又走回到老路上了,德意志還真是這個時期漸漸崛起的,沙俄第一次改革也是在同一時間。
絕境德意志,殘血的沙俄……
“呼?!?
周世顯徐徐呼出一口濁氣,這還真是兩個強大的對手,他好像看到了一只鷹,一頭北極熊正在崛起。
這沒辦法,他現(xiàn)在無力進攻,歐洲腹地哪里是那么容易征服的呀,真那么容易征服就不會有歐美霸權了。
“哎?!?
將密奏一推,周世顯摸了摸鬢角早生的白發(fā),嘆了口氣,搞來搞去還是把德意志,沙俄這倆給搞出來了。
難免的。
不久后,殿中響起了他暢快的大笑聲:“呵呵,哈哈哈!”
人生若是沒幾個像樣的對手。
又何等寂寞。
不過,奧爾良公爵也好,阿列克謝沙皇也罷,摸著他這塊石頭過河的方式略有不同。
那個奧爾良公爵主要學習的,是他在軍事上的造詣,沙皇阿列克謝學了他的大權獨攬。
果然還是那個德意志,沙皇俄國的那個味兒,一個迷信軍事,另一個迷信君主霸權,多少年了從來沒變過。
所以不要再說歐美的崛起,是什么普世價值,皿煮議會制的功勞了,這事兒純粹是扯淡,沒一毛錢關系。
騙人的!
可是左看,右看,他還真拿這倆人沒辦法,柏林,莫斯科,一個在歐洲腹地,一個天寒地凍。
大明還真拿這倆人沒辦法!
陳永華奏請,想要刺殺此二人于睡夢之中,可周世顯只沉吟片刻,便批示了兩個字。
“不準?!?
將密奏放好,歸檔。
起身。
迎著夕陽,周世顯徐徐離開了奉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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