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qū)W明快步走到倒地的王總身邊蹲下,伸出兩根手指,搭上王總的頸動脈。
指腹之下,是微弱的跳動。
他掀開王總的眼皮,瞳孔的反應遲鈍,幾近渙散。
口鼻幾乎感受不到空氣的流動。
……
人群外圍,程飛文抱著手臂,嘴角撇出一個弧度。
他湊到白舒曼耳邊。
“裝得還挺像那么回事?!?
“他一個急診科的,懂什么心腦血管重癥?”
“別把人治死了,到時候陳家都得跟著倒霉?!?
白舒曼的眉頭蹙起,沒有作聲。
她看著那個蹲在人群中心的身影,感覺有些陌生。
那個在家里只會沉默,在醫(yī)院里默默無聞,最后讓她失望透頂?shù)哪腥?,怎么會有這樣的一面?
是嘩眾取寵吧。
他總是這樣,做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這個念頭升起,她內(nèi)心的那一點點波動,瞬間被一種熟悉的厭煩所取代。
她別開視線,不想再看。
不遠處,衛(wèi)敏雙手交疊在身前。
臨危不亂,這份氣度倒是不錯。
但醫(yī)術(shù)這東西,不是靠氣度撐起來的。
她今天倒要看看,這個年輕人,究竟是身懷絕技,還是徒有虛名。
這不僅關(guān)系到一個人的生死,也關(guān)系到她未來對這個人的評估。
陳萬年夫婦站在最內(nèi)圈,夫妻倆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汗水浸濕了掌心。
他們知道沈?qū)W明的師承,趙景明那三個字,在某個圈子里就是一塊金字招牌。
可王總的身份太重要,病情又如此兇險……
陳書竹擠在最前面,小拳頭攥的發(fā)白。
她不懂醫(yī)術(shù),也看不懂那些檢查。
但她相信大哥一定可以。
議論聲像蚊蚋,在人群中嗡嗡作響。
“這么年輕,能行嗎?”
“看陳家小姐那個樣子,應該是很信他吧?”
“別是個繡花枕頭,好看不中用,真耽誤了救護車的時間那可是人命關(guān)天!”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雙臂抱胸,隱藏在人群的陰影里。
他是市二院急診外科的張主任,今晚也是受邀賓客。
剛才他本想上前,畢竟專業(yè)對口。
可一句神醫(yī)的傳聞飄進耳朵,他便停下了腳步。
神醫(yī)?
這年頭,什么人都敢稱神醫(yī)。
沈?qū)W明的腦中,所有癥狀瞬間拼接成一個診斷:急性心肌梗死,并發(fā)了急性左心衰!
痰壅氣道,呼吸衰竭!
這是死神已經(jīng)踏進門檻的信號。
等120來?
黃花菜都涼了!
他沒有一絲遲疑,反手從懷中取出一個扁平的布包。
布包展開,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
嘶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
中醫(yī)?
用針灸救心梗?
“胡鬧!”
程飛文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是謀殺!”
可沒人理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沈?qū)W明接下來的動作攫住了。
沈?qū)W明拈起一根三寸長的銀針,在王總手腕上一搭,精準定位,右手食指與拇指捻住針尾,手腕一抖。
嗤!
銀針破開皮膚,沒有半分阻礙,刺入內(nèi)關(guān)穴。
不等眾人反應,第二針已然出手,目標郄門穴!
兩針下去,皆沒入三分之二,只留下一小截針尾在皮膚外。
他沒有停下,-->>第三針,第四針,分別刺向胸前的膻中穴與背后的肺俞穴。
這幾針,旨在強心通脈,寬胸理氣。
可真正讓內(nèi)行人頭皮發(fā)麻的,是他接下來的手法。
捻動時,針身以一個肉眼難辨的幅度,高頻率地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