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澤之后,沉夜白什么話都沒有問,就讓傭人帶姜婳去了房間,眼睛還是有些紅腫,這里的傭人也都認識姜婳。
“姜小姐,這個房間是你小時候來住過的,一直都給你保留著,里面還有適合你尺寸的衣服,都是夫人離開前為你挑的?!?
“您不用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姜小姐想吃什么,我這就給你去做。”
姜婳一進門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直走到房間里,她才知道不對的地方在哪,“如今的白澤就你一個傭人了嗎?”
傭人沒有掩飾的說,“是啊!先生不回來,夫人也常年在國外,寶兒小姐也經(jīng)常在外面學(xué)校里吃飯,大少爺也常年忙于公務(wù),所以…家里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留我一個人也夠了?!?
“平常也都是這樣,會有些太過冷清?!?
對,就是冷清,白澤干凈的一塵不染,姜婳走進來的那一瞬間,整個別墅里都安靜的不像話,御龍灣再怎么樣,家里都有六七個傭人。
“姜小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傭人離開后,姜婳看見房間里,小時候…她在這里住過幾次,是因為…她跟爸爸吵架了,就半夜偷偷一個人走路來了白澤。
還是大半夜,御龍灣跟白澤離得并不算太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那時候姜婳才幾歲,她這個小身板,一個人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白澤。
那時候姜婳一個人去敲門,白澤也是只有沉夜白一個人。
“又離家出走了?”
姜婳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這樣看著他。
其實那時候她還是有點怕他的。
不過那天晚上,很破天荒,沉夜白收留了她。
那天白澤也只有沉夜白一個人,寶兒還在國外,他一個人待在白澤,冷冷清清的,沒有人管他。
“你身上都臟了,要洗澡嗎?”
小姜婳點頭。
“自己會不會放洗澡水?”
小姜婳搖頭。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跟上。”
小姜婳去了浴室之后,還在浴室里摔了一覺,外面守著還沒有離開的沉夜白,就走了進來,不去看她的用浴巾將她包裹了起來,放在泡泡浴缸里。
“摔哪了?”
“膝蓋?!?
“疼不疼?”
“不疼.”
嘴上說著不疼,沉夜白已經(jīng)看到她胳膊上摔成了烏青。
那天晚上,是姜婳第一次跟沉夜白獨處,他安靜的一個人看書,到了時間一個人睡覺。
白天還有司機送他上下學(xué),姜婳就一個人待在別墅里等她回來。
以前覺得壞人是最可怕的,其實最可怕的,是一個人獨處,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每天如一日的做著同樣的事,日夜往復(fù),整個生活中充滿著枯燥乏味。
別說姜婳在白澤待不下去,她甚至都沒有辦法想象,沉夜白這么多年來,一個人住在這冷清的別墅里,是怎么熬過來的。
如今他現(xiàn)在性子,不難怪,平日里都是一副冷冰冰,孤傲的模樣。
這樣的他,是不是…也會孤獨?
這個房間里,還是跟十幾年前的又一樣,沒有動過。
姜婳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白澤外停著的那輛車,她想都沒想到直接拉上了窗簾。
沉夜白回到書房處理公務(wù),一直等到天黑。
保姆不忍的上前勸著說,“大少爺你也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多少還是吃點吧?!?
沉夜白:“婳婳呢?”
保姆:“我去給姜小姐送吃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房間反鎖了,一天都沒有出來,外面還停著一輛車,也不知道是誰,保安也去催過了,對方一直都不離開。”
“不管他。”沉夜白語氣冷了幾分,“你去把備用鑰匙拿過來?!?
“是,大少爺?!?
沉夜白輕輕的拿著備用鑰匙,打開了姜婳的房間,見到姜婳躺在地上的透軟的地毯上,沉夜白知道她不愛穿鞋,所以房間里的地毯都是柔軟的羊毛。
他上前輕輕將地上的人,橫抱起來,沒想到這一舉動直接驚醒了她。
姜婳濕潤的眼睛,好似剛哭過一樣。
“如果可以…能不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他從未見過姜婳這副傷心,情緒破碎的模樣。
沉夜白坐在床邊,姜婳突然俯身上前,額頭靠在他的肩膀處。
從小到大,姜婳身邊就沒有朋友,除了寶兒之外,她的事情要是告訴寶兒,只會影響到她的情緒,變得不快樂,寶兒是唯一個能將她的事,視為她自己的事的朋友,姜婳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負面情緒,去影響到她。
姜婳只好將自己的事,毫無保留的全都告訴了沉夜白,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青竹香,沁人心脾。
沉夜白的神情也是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伸手安撫著她的后背,“婳婳,解決這些事情很簡單,就看你愿不愿意將這些事情,全都告訴姜伯父,如果…他知道一切,他不可能會袖手旁觀?!?
姜婳:“可是如果告訴爸爸,我怕他…”
“醫(yī)生說,爸爸不能再遭受打擊了?!?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就算是換個心臟源,成功率微乎其微。爸爸的身體已經(jīng)堅持不了這么大的手術(shù),當他說,他手里收購了不少股份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猜到,他手里的那些股份都是從哪來的。是我…外公那邊…”
“借著幫我找出當年殺害媽媽兇手的借口,其實他在背后早就已經(jīng)做了打算了?!?
“我不在乎姜家的公司,會不會落在裴湛的手里,但是我…在乎爸爸。”
“爸爸這么多年來,他心中一直想守護的就是媽媽唯一留下來的公司,如果…公司沒了,爸爸…會承受不住打擊的?!?
鼻腔里的酸澀感越來越不能控制,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兩只胳膊,摟住沉夜白的腰將他緊緊抱住。
沉夜白知道,一定是姜婳在裴湛那里受了不少委屈。
可是,現(xiàn)在沉夜白除了將姜婳抱的更緊一些外,什么都做不了,他也不知道要去怎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