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盼也不是傻子。
禹喬的一夜未歸和費湛的突然搬來,讓于盼很容易就猜出了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費湛病好后,也沒有急著搬走。
他似乎把手中權(quán)力下放了,在家里待的時間明顯變長了,接管了部分男仆的工作,主動照顧著禹喬。
于盼還不止一次撞見過穿著睡衣的費湛從禹喬的臥室里出來,衣服是有好好穿的,但脖子上引人遐想的紅痕卻是遮不住的。
于盼還有點小尷尬,但費湛卻淡定得可怕,面色如常,甚至對著于盼微微頷首。
有時候,于盼為了趕稿子會熬到凌晨才睡。偶爾沒有靈感,她就喜歡拿著橘子到處晃悠,一邊剝橘子,一邊放輕腳步,在走廊過道里來回踱步,吃著橘子,想著畫稿里的劇情。
但是,這個習(xí)慣在費湛搬來后就沒有延續(xù)下去。
久而久之,于盼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剛好,她的新作品反響很不錯,因為綜藝獲得了一大批的流量,賺足了錢。
她也有了想要搬出禹喬家里的想法。
當(dāng)于盼向禹喬提出自己要搬出去的時候,禹喬正坐在沙發(fā)上喝水果茶。費湛等人都已經(jīng)避開了,偌大的房間就只有于盼和禹喬。
于盼的內(nèi)心很是忐忑。
禹喬在她最艱難的時候伸出了援助之手,讓她免費住進(jìn)了這棟大豪宅,為她提供物質(zhì)支撐,讓她可以毫無顧忌地追逐自己的夢想。
而她卻好像沒有什么可以為禹喬做的,畢竟禹喬什么都不缺。
自己現(xiàn)在突然說要搬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這樣是不是有點太白眼狼了,好像辜負(fù)了禹喬的好心?
……
于盼越想越是覺得坐立難安,腳弓緊繃。
她還在想,如果禹喬問她搬出去的理由,她該如何回復(fù)。
但禹喬只是將茶杯擱在茶幾上,偏了偏頭,對上了于盼緊張的目光,若有所思道:“好,讓費湛幫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源?!?
就是這樣稀松平常的態(tài)度,卻奇跡般地緩解了于盼心中所有的焦灼與不安。
“盼盼?!?
于盼頂著“于盼兒”這個名字那么多年了,也只有禹喬會叫她“盼盼”。語氣沒有那種刻意的親密,很是平淡,但也很平等。
她不是在跟“于盼兒”說話,是在跟“于盼”平等進(jìn)行交流。
于盼太自卑了。
為了生存,她早早地學(xué)會了察顏觀色,學(xué)會了壓縮自己的想法,學(xué)會如何去討好別人。
禹喬的瀟灑,是她一輩子都學(xué)不來的。
在這一段友誼里,她習(xí)慣性地跟往常一樣把自己放在低姿態(tài)上。
可那一句一句的“盼盼”,卻將她一次又一次地拉出那卑微的位置。
“盼盼,”禹喬又叫了她一次,那雙璀璨絕麗的粉紫色眼眸里好像有潺潺春水淌過,“這沒有什么,你首先是你自己?!?
“你自己的想法最重要。”
于盼心里漲漲的,鼻腔內(nèi)也充斥著一股酸意。
她以前不是沒有提過訴求,但好像她的訴求每一次都會被人否認(rèn)。為了讓人接受她的訴求,她就必須要找好充足的理由,要拼命去解釋自己的意圖。
而禹喬卻不會這樣,她尊重于盼的每一個訴求。
于盼不是沒交過朋友,那些人會叫她“盼兒”,會和她挽著手去廁所。這看似親密,但這種親密卻是建立在“于盼兒”完全聽她們的基礎(ch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