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維爾渾身一顫。

但這種特殊感覺的傳遞者卻是一副絲毫不知的模樣，咕嚕轉(zhuǎn)動著兩丸盛在水里的黑色眼珠，壞笑著說：“啊呀呀，你是不是要墮落了？”

禹喬還在那捂嘴笑：“之前，總有只天使跟我說，讓我戒吃戒喝，遵守規(guī)則。怎么現(xiàn)在那只天使卻長出黑色羽毛了呢？”

她還湊近了一點(diǎn)，看著那雙愈來愈暗的碧色眼眸：“澤維爾，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什么好吃的？還是說，你背著我去喝了酒。還是說……”

她拖著長長的調(diào)子，把整張臉都湊到了澤維爾的眼前，眨了眨右眼：“還是說，你喜歡我呀？”

澤維爾的心一直隨著她的舉動晃動著，直到她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了那句“你喜歡我呀”后，就開始驟然脹大。

他的耳里也開始紛雜起來，十道春雷的轟鳴，一百棵夏樹上的蟬鳴，一千片秋天的落葉和一萬片冬日的雪花在半空打著轉(zhuǎn)飄落所留下的簌簌聲。

四季的聲音噼哩叭啦地綻開，擠入了他的耳蝸。

禹喬拿這位上司打趣，伸手想要拔掉他全部的黑色羽毛。

開玩笑，好不容易調(diào)教好了一個會幫她干活的上司，她可不想再來一個新的，又要她重新調(diào)教。

“我?guī)湍惆蔚舭桑]事兒，就十根而已。實(shí)在不行，我就用顏料幫你涂成白色。放心啊，你墮落不了?！庇韱膛牧伺臐删S爾的肩膀安慰道。

瞧把這位天使長給嚇的喲，臉都是蒼白的，渾身還在發(fā)抖。

禹喬嘖了一聲，抬起手腕，想要去拔掉其他的黑羽，卻被澤維爾突然握住了手腕。

“你怎么了？”被阻止的禹喬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澤維爾也只是沉著眼，定定地看著她。

這種眼神，禹喬在之前的世界里見過多次。

不會吧！

她已經(jīng)隱約有了答案，眼睛一眨，再次睜開，就看見澤維爾背后的羽翼霎那間全變成了如墨汁一般的黑色。

“這……”禹喬的瞳孔微微發(fā)大。

明明剛剛還是白色，就在眨眼的瞬間全變黑了。

就算把一點(diǎn)墨汁滴在清水里，它把整碗水染黑的速度都沒有這么快。

她親眼見證了一個天使的墮落。

這個新惡魔眼神哀傷，松開了她的手腕，語氣堅定地對著她說出了那三個字。

“我愛你。”

在他說出之后，他們之間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如果你想讓我回饋相同的情感，我做不到?！庇韱踢€是受到了一點(diǎn)沖擊，斟酌了一番，說出了這句話。

“我知道?！备叽蟮膼耗删S爾將頭又重新枕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經(jīng)意地蹭掉了禹喬披著的黑色衣袍，黑色的羽翼圍住了她，“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就行?！?

“我不求你愛我，我只想陪著你?！睆氐讙仐壛颂焯靡?guī)則和天使長的責(zé)任后，他順從自己的本心，緊緊擁著那個時不時就會想念的人，哀求著，做足了臣服的姿態(tài)，“一直陪著你?！?

昔日高高在上的天使長學(xué)著人類愛侶，將輕顫的唇小心翼翼地印在了禹喬的唇上。

禹喬輕擰著眉，卻還沒有推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