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常處理公務(wù),即便是高度近視,他也能熟練地在紙上寫好字。
且白日光線較好,他瞇著眼,低頭細看,還是可以辨識出字。
荀灌則在一旁思索。
寫到最后一行,卻聽見書童叩門。
“何事?”荀隱的頭仍沒有抬起,還在繼續(xù)書寫。
“大人,靈王殿下來訪?!?
荀灌眼睛一亮,正欲開口,卻見兄長放下了筆,將剛剛書寫的紙撕碎,重新取了張干凈的紙。
“請他進來?!避麟[的聲音不喜不悲。
他重新蘸墨,回想著剛剛書寫內(nèi)容,又寫了一遍。
“灌娘,將公文收好,讓人端些茶水點心來?!避麟[似是隨口一提,“你今日的琴還沒練,先回房練琴。”
“是。”將桌上公文收好后,荀灌便退下離開。
后又有幾個小廝入內(nèi),端來了茶水和糕點。
茶葉和蔗糖的香氣相融,在亮堂的書房里彌漫。
寫完策略后,荀隱將紙張拉近到眼前,細細又查看了一遍。
他似乎在這紙上都嗅到了蔗糖香。
還未查看完,就聽見了佩響聲傳來。
明明人都還沒有進來,他卻聽見了那人正在和引路的小廝搭話。
他將紙收好,坐等她來。
忽而覺得別扭,又伸手去拿了一卷書。
剛翻了幾頁,就聽見她加快了步伐,乒乒乓乓地跑來。
“扶風(fēng)君?。 彼龓е魂囷L(fēng)襲來,“許久不見,是否還記得那夜的引路人???”
有書作遮扇,他翹起了一邊的嘴角:“無事獻殷勤,直接說吧,又想讓我替你做什么事?”
“天??!扶風(fēng)君真是聰慧過人、料事如神?!庇韱炭戳艘慌缘淖紊蠑[著點心和茶,知道是給她準備的,先去喝了口茶解渴,又回到了荀隱的桌前,“嘿嘿,就有一件庸俗的小事想請您幫個忙?!?
“缺錢了?”
“嘿嘿,差不多,是我母親缺錢了?!庇星笥谌?,禹喬還殷勤地替他磨墨,“能不能將我每月的一百兩黃金分成兩份,帶一份給我母親???她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種菜,我都怕她在田地里摔著了?!?
“倒是有孝心。但一個月五十兩黃金,你夠用?”荀隱放下了書,看著眼前模糊重影的人像。
禹喬:“……不夠?!?
“那便是了?!彼终f,“我是什么大善人嗎?你要錢,我就給你送?”
禹喬停止磨墨,用沾滿墨水的手去拉他的衣角:“可是,我缺錢,只找你了?!?
荀隱不語,只是被衣袖攏住的指尖微顫著。
“扶風(fēng)君,我們都是外來人,都是不得不留在帝京的人。所以,我們更應(yīng)該團結(jié)啊!要是你被周人欺負,我也會替你出頭。”
荀隱輕笑:“你覺得誰敢欺負我?”
禹喬:……好像還真沒有。
這人太記仇了,似乎真沒有人敢欺負他,只能暗戳戳地搞點離間的小把戲。
“好了,區(qū)區(qū)錢財罷了。我?guī)湍氵@個忙便是了。”荀隱最終還是應(yīng)下。
禹喬大喜。
她走之前,還邀請了荀隱也去參加左相生辰禮。
“左相與我向來不對付?!避麟[挑眉,“你應(yīng)當知道?!?
“但我發(fā)誓,他這次生辰禮上一定會出亂子?!庇韱绦攀牡┑叭ゲ??”
他沒有直接應(yīng)下:“我還有公務(wù)沒有處理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