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來,拿著傘的禹喬一溜煙地從他身上下來。
姜岷有些淡淡的失落。
他很喜歡與禹喬的近距離接觸。
“網(wǎng)購的小零食已經(jīng)放在你房間里了,房間里的垃圾袋我也處理好了。”姜岷不想與她現(xiàn)在分開,又細(xì)細(xì)交代了一下,聲音特意放輕“沾了辣椒油的被套也被我換下來,替你換了一個新的。梅姨和禹叔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辣條包裝不好撕開,你撕開就會濺出油來,還是用剪刀剪比較方便……”
禹喬連連搖頭:“你的履芰p任衣杌骨苛?。?
她自然是看出了姜岷還想黏著她。
乖仆人背著她爬上來也挺辛苦的,禹喬捏住了姜岷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辛苦了?!?
姜岷倒是沒有想到,能在分開前獲得一個吻,耳廓有些泛紅。
他的心像是泡在了平日里最愛喝的蜂蜜百香果茶中,甜滋滋中還帶著酸――他可還沒有忘記溫岷的贈傘行為,但禹喬實在喜歡那個黃金做的豹子頭。
姜岷看著禹喬回家,心想他或許可以給他的青梅女朋友送一個黃金熊貓。
一柄傘而已。
雨不是天天都會下,傘也不是天天都會帶。
贈傘又能如何,這么大年紀(jì)了還以為自己能做一回斷橋上的許仙嗎?
這只會讓禹喬覺得是個可以“敲詐”的錢多冤大頭。
就算他真能迷惑住剛?cè)肴耸赖陌咨撸帜苋绾文兀?
千年前故事中的許仙贈了傘,還不是落得個與妻離散的結(jié)局。
禹喬可不是他的白素貞。
姜岷從口袋里掏出了鑰匙串。
在六樓聲控?zé)舭迪虑埃簩⒎块T鑰匙準(zhǔn)確插入了鎖孔之中。
他于黑暗中打開了房門,又輕車熟路地摸上了玄關(guān)處的燈。
更換了燈泡的聲控?zé)裘黠@比之前更靈敏了一些,剛才因為姜岷發(fā)出的動靜又亮了起來。
姜岷沒有關(guān)門。
他換上了拖鞋后,又站在了門檻后,握上了門把手。
六樓的聲控?zé)粽樟亮送ㄍ鶚堑臉翘莺桶雽悠脚_,平臺拐下去的五樓樓梯卻仍處于黑暗中。
姜岷透過一根根的欄桿中央看著那團未被照亮的黑暗,微微一笑:“叔叔,不進來嗎?”
他很有耐心地等,但或許是禹喬主動親吻他的畫面太有沖擊力了,那個藏于黑暗中的可憐老蟲依舊還沒有出來。
玄關(guān)的暖燈給姜岷自動鍍上了一層溫暖濾鏡,但他的眉骨與濃眉卻阻止了暖光的下延,他的眼神卻依舊還是冷的。
姜岷在心中冷嗤了一聲。
等到聲控?zé)舭迪掠至疗?,手拿天堂傘的溫岷才終于上了臺階,走出了黑暗,邁上了通往六樓的樓梯。
與上一次的離別不同,溫岷能感覺到姜岷對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極大的轉(zhuǎn)變。
那個曾經(jīng)在與他談話中透露出溫情的青年此刻笑不達(dá)心,眼里涌動著他所熟悉的冷漠與惡意。
溫岷眼神恍惚了一下。
等溫岷走進房間之后,姜岷關(guān)上了門,看向了溫岷手中的破舊天堂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