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微生敘一愣。
在修仙界,過了筑基期,修仙者們都是用清潔術(shù)解決洗漱問題,干凈又快速,還能節(jié)省精力和時間來修仙。
“是啊?!庇韱掏炱鹆艘滦?,伸手試了一下水溫,“可能養(yǎng)成了習(xí)慣,不用水清洗,就覺得不舒坦。”
她撥弄出了嘩嘩的水聲,微生敘也不知為何,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他的耳廓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粉紅色,手握成拳,抵在了唇邊:“既然如此,我就先行離開,不打擾你了。”
也沒等禹喬回應(yīng),微生敘就匆匆轉(zhuǎn)身離去了,還被門磕著了頭。
“這是見鬼了?”聽見那重重的磕頭聲傳來,禹喬有所不解。
她將房間門窗都關(guān)閉好后,就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拔去了頭上的發(fā)簪,摘去了所佩戴的遮顏珠,將自己都浸泡在浴桶的熱水之中,渾身暖洋洋。
禹喬舒服地瞇起了眼。
她先靜靜享受了一下,才開始用手撥起水來清洗身上部位,還用了水瓢,澆了點水在頭發(fā)上。
滿滿一水瓢的溫水灌下,嘩啦啦地淋在頭發(fā)以及裸露的肩膀上,其余的淋在了浴桶的水面上,又激起了嘩嘩的響聲。
水聲潺潺,汨汨不斷。
微生敘頭一次覺得修仙者五感敏銳不是一件好事。
自禹喬房間回來后,他就坐在了床上閉目打坐。
從自己在問天宗藥峰看到的第一本藥書開始,他在心中默念著藥草的名字及用途,可那嘩嘩作響的水聲一直都在他的耳邊像一條小河一樣在流淌。
微生敘又想起了先前在別處客棧聽到的雨聲,敲磬一般敲打著黛瓦,像張姑娘上了屋頂敲磬。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被這水聲所攜帶走了。
流水帶著他的心從平緩的沙地上靜流,又帶著它穿過了狹窄湍急的峽谷。
在流水的盡頭,微生敘看見了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新娘。
頭帶金冠,額配金飾,耳墜明月,紅唇輕抿,莞爾一笑:“微生敘?!?
他驀然睜開了眼,瞳孔猛縮,呼吸不穩(wěn)。
微生敘心里羞愧異常。
他這樣隔墻偷聽,與那些好色之徒有什么區(qū)別。
微生敘緩緩?fù)鲁隽艘豢跐釟猓瑢⒆约旱奈甯蟹庾?,不再聽那流水聲,專心背起了書中知識。
微生敘聽水聲越聽越煩躁,無獨有偶的是禹喬也越洗越煩躁。
剛開始入水,她還覺得水溫正好,可漸漸地卻覺得這水溫越來越熱。
古代沒有恒溫浴缸,別人洗澡,水溫都是越洗越?jīng)?,怎么她洗澡卻越洗越熱?
禹喬本來還想多泡一會澡,但實在受不了,還是離開了浴桶,快速用細葛布巾擦了身,還將濕漉漉的長發(fā)也包了起來,草草穿上了里衣。
明明已經(jīng)從那桶溫水中走出,可體內(nèi)的灼熱感依舊。
禹喬低頭想要系好里衣衣帶,卻越系越煩。
怎么一直都扎不好結(jié)?
她的動作幅度有點大,將包住頭發(fā)的細葛布巾也不小心弄了下來。
濕漉的長發(fā)因此垂落,一縷一縷的濕發(fā)在里衣上留下了一條條的水痕,將被濡濕的布料都緊緊扒黏在禹喬身上。
這冰涼的觸感倒是讓禹喬體內(nèi)的燥熱感減退了。
禹喬的意識短暫地清醒了一下。
不是水越來越熱,而是她體內(nèi)的蛇毒提前發(fā)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