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瑛在朝中經(jīng)營已久,還是有兩三個政敵在的。
太尉冼載清和幾個親信就坐在主道酒樓二樓等著崔瑛那老魔找來的贅媳從這經(jīng)過。
她們各自倒也帶了家屬,只是給男眷單獨開了一間隔壁的客房。
太尉之女冼盈川給母親及幾位女客斟茶。
有親信笑道:“冼大人,你這女君是否也要參加明年秋闈?我記得,崔瑛那贅媳似乎也是明年下場?!?
冼載清瞇眼冷笑:“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黃毛丫頭,也配和我女相提并論?!?
其他人紛紛恭維。
“也是,小女君可是王娘子的關(guān)門弟子??!冼氏可不比崔氏,家族底蘊重。崔氏?呵,不過近些年突然起勢的暴發(fā)戶罷了。”
“對啊,小女君可是連拿小三元,想必大三元也是可以輕松收入囊中……”
……
話題中心的冼盈川卻笑容不變,不急不躁,更是讓暗地里觀察的人叫了聲好,思忖著能否將家中公子許配給這位大有前途的年輕女君。
冼載清也知道這些人是專撿她愛聽的話講,但她倒是不覺得自己會在這些話中迷失,還頗為得意地說道:“我冼家可是百年書香世家,女君中優(yōu)秀者數(shù)不數(shù)勝。咱也不說女君如何,我冼家公子也都是個個知書達(dá)禮?!?
“兩兒侍一妻,”冼載清嗤笑,“這種讓人大跌眼界的亂禮之事,就是讓我們冼家兒郎做,我們冼家兒郎們也是不屑去做的?!?
眾人連連道是,又開始恭維起了冼家公子們的男儀男德如何出眾。
冼盈川在恭維聲中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敲鑼打鼓聲越來越近,酒樓下方民眾喧嘩聲也越來越大。
在看到為首兩個侍女舉著的雙喜牌后,冼盈川這才回過頭,低聲提醒著冼載清:“母親,人要來了?!?
冼載清品了幾口茶,探頭往外瞧去:“我倒要看看崔瑛那贅媳長了個什么模樣?竟然迷惑了崔瑛那兩個公子?!?
有親信道:“當(dāng)時,殿下設(shè)的那場鴻門宴里,有人見過這位女君,聽說姿容絕艷?!?
冼載清冷笑:“不就是長得好看些罷了,但這有什么用呢?咱們女子看得是能力才華,而不是那些膚淺的皮囊。還以為她崔瑛有多厲害呢,這鄉(xiāng)巴佬的算盤都打在她臉上了,她還看不清,還巴巴地硬是要收那心懷不軌之徒入贅。真是的,別到時候把家底都敗給了那黃毛――”
她忽然不說話了,冼盈川正覺得奇怪,和其他親信也一同看向外邊。
暮靄沉沉?xí)r,一位身著迎親喜服的年輕女子騎坐著金鞍白馬,踏落霞而來。
她膚如新雪,卻比新雪多了一抹春的生機。
唇上的一點口脂還未抹勻,可卻絲毫不損她的容顏,反而讓人覺得這右側(cè)稍濃的那點紅是為龍點睛的最后一筆。
面容好看得無法形容,像是王公貴族家的女君,腰背挺得直,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灑脫感。
這已經(jīng)不像是人,倒像是天地萬物靈氣蘊化而成的仙魂。
冼盈川沒忍住又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更是驚愕地發(fā)現(xiàn)此人無一處不精妙。
美人不少,但樣樣出挑、挑不出任何錯的卻寥寥無幾。
著實是美得驚人啊。
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禹喬么?
冼盈川一時間看呆,樓下眾百姓的議論聲也隨之暫停,異口同聲地發(fā)出了“呀”的驚呼聲。
等禹喬單手縱馬離開后,冼載清最先回過神來。
杯中的茶水已經(jīng)涼了些,冼載清一口氣飲完了這杯茶。
雖說坤元對女子的面容不甚在意,只注重基礎(chǔ)的儀容儀表,好看什么的都是男子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