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茂山的話音剛落,夏夫人便蹙著眉頭快步上前,輕輕拉住他的衣袖:“將軍,您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家被偷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夏茂山張了張嘴,目光卻越過夏夫人的肩頭,正巧撞見站在一旁的夏簡兮。
她顯然也是被父親方才的失態(tài)的驚動,臉上寫滿了擔憂。
到嘴邊的話頓時卡住了,夏茂山喉結滾動了一下,生生將幾乎要沖口而出的真相又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夏夫人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到女兒,立刻明白了丈夫的顧慮。
她迅速收斂了臉上的急切,換上一副溫和卻不容置疑的神色,對著夏簡兮擺了擺手:“簡兮,你先出去,等會兒我們再去鋪子上!”
夏簡兮的腳尖不安地動了動,視線在父母之間逡巡。
夏茂山那一閃而過的驚怒與母親強裝的鎮(zhèn)定,都讓她心頭的不安像藤蔓一樣纏繞滋長。
夏簡兮抿了抿唇,將滿腹的疑問暫且壓下。
她擔憂地又看了父親一眼,見他只是避開了目光,最終只好低下頭,輕聲應了句“是”,便轉身緩步走了出去。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疑慮之上,廊下的微風拂過,卻吹不散心頭那團越來越濃的迷霧。
夏簡兮并未走遠。
她只是退到了廳堂外的廊下,倚著一根朱漆圓柱,遠遠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
廳內的說話聲隱約傳來,卻如同隔著一層濃霧,模糊不清,只能捕捉到父親似乎壓抑著怒氣的低沉嗓音,以及母親偶爾拔高的、帶著驚詫的語調。
這更讓她心焦如焚。
廳堂內,夏茂山見女兒的身影消失在門簾后,這才長長地、沉重地嘆了口氣,那挺直的脊梁似乎都微微佝僂了些許。
“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讓你這般動怒!”夏夫人看著面前的夏茂山,輕聲問道。
夏茂山看著面前的夏夫人,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隨后嘆了一口氣:“夫今日下朝后,陛下單獨召見我?!?
“可是有什么要緊的?”夏夫人心中一凜,皇帝單獨召見,非同小可。
夏茂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搖了搖頭:“我原以為是什么邊關急報或是朝中大事,急匆匆趕去御書房。結果……”
“如何?”
他頓了頓,語氣充滿了荒謬與憤懣,“陛下竟笑著對我說,他想做個媒人,保一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