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演戲,演給那不知藏在何處的眼睛看。她在等待,等待易子川或許會(huì)傳來的新指示,也等待這府中暗鬼自己露出馬腳。
然而,先等來的,卻是一個(gè)更讓她心頭一凜的消息。
傍晚,夏茂山回府,未曾更衣便直接來到了她的院子。父親臉色灰敗,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與驚怒。
“簡兮,”他屏退左右,聲音沙啞,“今日朝中,有御史突然上書,參劾為父……治家不嚴(yán),縱容仆役在外放印子錢,逼死人命?!?
夏簡兮瞳孔微縮。印子錢?這是栽贓陷害!夏家雖非清貧,但父親向來注重官聲,絕不可能容許府中之人做此等傷天害理之事。
“父親……”
夏茂山抬手制止了她,沉重道:“為父自知清白,已向陛下陳情,請求嚴(yán)查。但此事來得蹊蹺,那苦主證據(jù)俱全,之鑿鑿……分明是沖著為父來的!”他頓了頓,看著女兒,眼中情緒復(fù)雜,“如今程敏之案懸而未決,永昌伯府那邊又……為父只怕,這是有人見為父不肯依附,便要行構(gòu)陷之舉,欲除之而后快!”
果然來了!從程敏之到慈恩庵,再到夏府內(nèi)部的窺探,如今這污穢的臟水,終于毫不留情地潑到了父親身上!對方不再滿足于試探和監(jiān)視,開始了正面的攻訐!
“固本……家宅生變……”易子川的警告猶在耳。如今,對方正是要從夏家內(nèi)部攻破,若那“印子錢”的罪名坐實(shí),不僅父親官位難保,整個(gè)夏家都可能萬劫不復(fù)。
夏簡兮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她看著憂心如焚的父親,知道自己不能再僅僅“靜待”了。
她必須行動(dòng),在易子川的棋局之外,為了夏家,也為了自己。
她需要找出府中的內(nèi)鬼,拿到對方構(gòu)陷父親的證據(jù),甚至……要設(shè)法反制。
窗外,夜風(fēng)驟起,吹得窗紙噗噗作響,仿佛無數(shù)潛行的腳步。
風(fēng)暴,已至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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