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慶四十年中秋前夜,陽芝公主駙馬、蒼國質子秦凌帶軍叛變。
消息傳回慶都,陽芝公主只等來了她送給夫君的戰(zhàn)馬,和一紙寥寥幾筆的和離書。
“夫妻情分已斷,從即日起,你我二人再無瓜葛,大蒼睿親王世子秦凌祝公主早覓新婿,平安順遂。”
百姓詫異,那個性情溫雅,對公主百依百順極盡寵愛的駙馬,居然早就勾結內(nèi)外密謀已久。
公主府內(nèi)
朝陽芝沖到秦凌書房門前,用力一推,室內(nèi)滿目狼藉。
被砸裂的硯臺,是她買的。
被撕碎的古籍,是她送的。
所有和她有關的,都被他毀了。
書架上有個厚書卷,朝陽芝鬼使神差打開,上面是他力透紙背的字跡。
初春寒涼,朝陽芝偏貪嘴冰果子,為她熱敷小腹時,我強忍訓斥她的沖動。這般固執(zhí)己見,愚笨不堪的女子,我已無法忍受。
今日朝陽芝又喝了兩幅助孕湯藥,她不知每月同房時,我都會將昏睡迷藥混入熏香籠,我二人從未有夫妻之實。
今日她勸服慶皇,答應我能帶兵出征北蜀邊境,二十年謀劃等到這一日,終于能離開這令人厭惡作嘔的公主府,離開這困我的慶都。
朝陽芝腳下虛浮,遲遲未能從震驚中緩過來。
“公主,您別再為駙馬傷心,小心身子。”
侍女小松端著粥進來,卻見公主將手里那些書卷整理好,勉強露出絲笑容。
“日后,別再叫駙馬了,他不喜歡別人那么叫。放心,我也不會再為他傷心?!?
“咚!”
窗子被撞開,一只五色鸚鵡摔在朝陽芝腳下。
“紅慧?”朝陽芝將鸚鵡拾起,看著鸚鵡的嘴巴一張一合。
侍女小松湊過來,點點鸚鵡腦袋:“公主,紅慧又帶回來什么消息了?”
話音剛落,侍女就注意到朝陽芝的表情凝重,“公主,您臉怎么突然這樣蒼白?!?
朝陽芝將紅慧放出屋去,急急關門。
“小松,還記得后花園里那顆大榕樹么?”
“當然了公主,榕樹是密道入口,可通東市那處隱秘老宅,從前您經(jīng)常讓我去送東西?!?
朝陽芝拔下發(fā)簪塞到她手上,輕聲囑咐:
“這是珍寶閣鑰匙,你馬上帶人挑些我不常戴的首飾,不太顯眼那種,以后賣到典當行,不會被看出來是皇家之物!今晚入夜后,府內(nèi)所有人從密道走,拿著換來的錢各自安身,往后不要說自己曾是公主府的人!”
還沒等小松問清楚緣由,門外通傳,陛下請公主進宮赴中秋家宴。
上馬車時,小松緊張的緊緊攥著朝陽芝的手。
朝陽芝莞爾一笑,將腕上銀鐲移到了小松手上,湊近她耳邊道:
“好好照顧自己,藏了這么些年我也累了。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不姓朝,也不是什么陽芝公主。我姓婕,叫婕四禾,日后逢年節(jié)能不能幫我燒些紙錢,別念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