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竟是這樣。
云錦時心中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卻又在轉(zhuǎn)念間,迅速將一切都理得清清楚楚。
她想起之前楚九淵在大雄寶殿外審理出來的那些罪狀,寒山寺這群披著袈裟的豺狼,暗中勾結(jié)南風館的小倌兒行皮肉交易,都只能算是其中最輕的一樁了。
最駭人聽聞,也最能動搖國本的,定然是那用孩童心肝煉制丹藥之事。
長生不老,自古便是帝王權(quán)貴們最癡迷的妄想。
她就是生意人,自然十分清楚,這等血腥殘忍的丹藥,背后必然要有一個龐大的、財力雄厚的買家市場,才足以讓寒山寺這群假僧人,冒著誅九族的風險,行此等喪盡天良之事。
而能出得起這樣天價,又如此渴求丹藥的,放眼整個瀾國,除了那些手握重權(quán)的京中權(quán)貴,還能有誰?
云錦時的睫毛不受控制地輕輕顫了顫。
一旦牽扯到京中權(quán)貴,那此事便再也不是一樁簡單的佛門丑聞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只怕整個京城官場,都要因此迎來一場劇烈的震動。
云錦時正兀自沉思,便聽見身前那道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
“接下來一段時日,本王會很忙。”楚九淵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是一種全然的公事公辦,“你若有事,皆可吩咐夜翎去辦?!?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容置喙的叮囑:“寒山寺之事,你只需一口咬定,你是無辜的,你對一切都不知情,便好。”
云錦時立刻斂去心神,點了點頭。
她當然要一口咬定。
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之中,她必須將自己牢牢地釘在“受害者”這個最安全、也最有利的位置上,才能明哲保身,坐山觀虎斗。
但,她心思何其敏銳,幾乎是立刻便察覺到了楚九淵話中那微妙的轉(zhuǎn)變。
就在前幾日,他還步步緊逼,問她為何不與楚夜宸和離,為何不與云家斷絕關(guān)系,甚至還拋出了“攝政王妃”這樣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