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少興斜眼瞧見沈硯修身后光了盤的桌子,扯了扯嘴角,嘲諷道:“本公子瞧著這肉都是臭的,沈世子也能咽得下去?”
沈硯修胸口起伏,冷聲道:“本世子吃著這肉新鮮得很。”
“幾日不見,連一向待人兇狠苛刻的沈世子都學(xué)會為他人出頭了。”
甄少興嘲笑一聲,道:“不過沈世子,你放著你們鎮(zhèn)北侯府里的好酒好肉不吃,偏要一大早的跑到這破店里湊什么趣?”
甄少興突然貼近沈硯修,語輕挑道:“莫非你也同我們一般,昨日徹夜未歸,留宿在溫柔香里?”
沈硯修的俊臉漲得通紅,喝斥道:“甄少興,你要把別人說的都與你們一樣?!?
甄少興攤手道:“我們和你哪里不一樣,也是,我們和你不一樣,至少我們不會毒殺通房,是吧?!?
說完,他大笑著看向眾人。
幾個浪蕩公子皆大聲笑道:“是啊,整個京都,也就鎮(zhèn)北侯家的沈世子心恨,連軟玉在懷的通房都能下得去手?!?
甄少興嘖嘖兩聲,忽然又揚聲說道:“哦,對了,本公子聽說沈世子去明家退了親?也是,那明家女本就配不上你?!?
“趕明兒本公子帶你去醉香閣轉(zhuǎn)轉(zhuǎn),你前陣子不是惦記著那的芙蓉姑娘?今晚我做東,請你……”
“住口!”
沈硯修猛得喝斷他,又羞又惱回頭看了眼母親尚平的臉色,“本世子從來做過!也從來沒有說過!你莫要信口雌黃!”
“沒說?”
甄少興挑眉道:“怎么會,明明是你嫌棄那明家女無鹽又無德,還是叛徒之女,配不上你的世子爺身份,要與她退了親。黃營東,你說,是不是沈世子說的。”
三白眼黃營東立馬接話道:“是,就是沈世子說的,現(xiàn)在誰不知道沈世子嫌棄明家女是叛徒之女,京都都快傳遍了?!?
自己明明沒有在外人面前說過。
想起母親昨日阻止他去退婚時說的話,沈硯修驚出一身涼汗。
有人想毀他!
孟南枝同樣驚疑不定的站了起來,昨日她明明阻攔長子退婚成功了,為什么還會傳出這種謠?
思此,她走到甄少興面前,冷聲問道:“誰傳的?”
甄少興瞇著吊眼看向孟南枝,視線在她美得精心動魄的臉上反復(fù)流連,伸手便想摸上去,“這是哪位美人?沈世子,難道你去明家退婚就是為了這個美人?”
孟南枝一巴掌扇到他的臉上,“我,也是你能碰的?!”
又一巴掌扇過去。
“我的店鋪,也是你能滋事的?!”
再一巴掌扇過去。
“你們,也配妄議我兒?!”
這群紈绔竟然妄議她長子。
話語中的輕慢與污蔑,刺得她心口發(fā)疼。
她孟南枝的孩子,怎么能受這種委屈!
甄少興被打的腦子嗡嗡的,伸手指著孟南枝,嘴唇卻哆嗦著說不出話。
“你個賤人,竟然欺辱我們甄公子,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三白眼見狀,上前就要去打孟南枝,卻被沈硯修一腳踹翻在地,“滾!”
黃營東躺在地上,疼得整個身子縮成一團,嘴里卻依舊嗷嗷直叫,“竟然敢打小爺我,小爺我要殺了你!”
一名油面浪蕩子見勢不妙,悄悄溜到門邊準(zhǔn)備跑出去搬救兵,卻被反應(yīng)極快的劉掌柜伸腳一絆,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了個狗啃泥。
劉掌柜沉著臉對兒子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關(guān)門上閂并去門口守著,又吩咐孫子去后廚與他娘和阿婆待在一起,以免出來殃及受傷。
跟她比地位?
孟南枝抬了抬眉,劉嬤嬤立馬尋了一張高椅讓她坐下。
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襟,孟南枝冷眼看向甄少興,道:“平陽公府庶子,甄少興?”
她目光轉(zhuǎn)向地上不知來處的三白眼,劉嬤嬤立馬附耳輕聲道:“吏部黃尚書家二公子,黃營東?!?
黃營東?
孟南枝聞微頓,巨幕中,長子死前,好似有人狀告他毒害的名單里就有這個人。
長子因何與他起了爭執(zhí)?
孟南枝不解,卻低頭將他的臉重重的記在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