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官署出來,孟南枝尋到帶著小姑娘的阿貴,同他一起將小姑娘送到了刑部。
馬夫人也在現(xiàn)場,正在丫鬟的攙扶下趴在門邊嘔吐。
刑部的審案廳,還擺著一個剛挖出的女尸。
女尸的頭發(fā)似被血水浸透,衣服、臉頰、發(fā)間,還都帶著泥土。
廳門邊上,還站著一個灰衣仆人。
他見到孟南枝,雙手抱拳,拇指朝上,微彎下了頭。
這是曹國公府的人,告訴她,已經(jīng)按照她說的在查了。
孟南枝微微頷首,那仆人便悄聲退下。
嘔吐完的馬夫人抬頭看到孟南枝,瞳孔放在,震了一瞬,便蒼白著臉,雙腿發(fā)軟得差點跌跪到她面前。
“南枝,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您?!?
“我求您,放過文青吧,我就這一個侄子?!?
孟南枝往后退了一步,“馬夫人這話,恕我不能聽懂。他即是犯了律法,也該依律處罰才對,這跟我有什么干系?”
馬夫人淚如雨下,語無倫次道:“南枝,他不該到您鋪子里鬧事,我知道文青他做了錯事,可他年紀還小,他不懂事?!?
自上次城門施粥入了牢獄,她就知道錯了。
老爺是徹底生了她的氣,態(tài)度堅決地要立那個賤人的庶長子為嫡子。
還妄圖降她為妾!
要知道她當初在鎮(zhèn)北侯想要降孟南枝為妾時,可是拱了不少火,就為了能讓孟南枝掃盡臉面,以報兒子被落獄之愁。
可真等她要被降為妾時,她才知道有多委屈。
她不甘心,那個賤人,她只是個妾室,她憑什么。
她給兄長寄了信,讓兄人來為她撐腰。
可兄長卻說山城洪災(zāi)、事物繁忙,不能親自到場,特地交代侄子前來。
她在昨日才見到侄子的面。
降妾的事情還沒解決,侄子就因涉嫌殺人被抓到刑部了。
這豈不是更給了老爺降她為妾的理由。
馬夫人說著,便要跪下磕頭,“南枝,您為人一向?qū)捄甏罅?,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孟南枝側(cè)身避開,神色冷淡,“馬夫人,求饒的事,你還是在公堂上說吧?!?
馬夫人見孟南枝不為所動,哭得更加厲害,“南枝,我真的知道錯了,只要您原諒了文青,不讓這個小姑娘告他,您讓我做什么都行?!?
她聽奴仆說了,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孟南枝身側(cè)的小姑娘。
只要那個小姑娘改口,一切罪責(zé)都能從有變成無。
而能否讓小姑娘改口,則取決于孟南枝愿不愿意。
只要侄子不出事,她的娘家依舊牢穩(wěn)可固,那她的地位說不定還能保住。
孟南枝鼻間輕哼一聲,緩緩搖頭,“馬夫人,此乃為刑事案件,應(yīng)當交由刑部處理,我無權(quán)干涉?!?
馬夫人見求她無果,生了怨氣,“孟南枝你這么狠心,會不得善終的。”
孟南枝眼神微凝,嗤笑道:“馬夫人,我從來沒想過善終。但我覺得你應(yīng)該沒見過我更狠心的樣,你要不要見一見?”
馬夫人被孟南枝突然陰狠的眼神嚇得一哆嗦,面色慘白地癱坐在地上。
“南枝,你到底要怎樣,才愿意放過我,放過他?”
怎樣,都不會放過。
孟南枝拉著小女孩,抬腳躍過她,走進審案廳。
主審人依舊是曹宛寧的夫君,陳大人。
馬文青依舊被綁著,不敢看女尸的神情帶著害怕。
黃營東看向孟南枝的目光中帶著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