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公堂,謝歸舟一身月白錦袍,端坐高堂,自帶威儀。
案上的卷宗攤開,分別印著麻子和“鐵柱”的畫像。
沈卿知被請到府衙的時候,身后跟了一串子“親戚”。
平妻林婉柔,尚未進族譜的繼女陸箏箏,還有陸箏箏的高枝奕王蕭臨淵。
奕王蕭臨淵送陸箏箏回府,恰好碰到去府上請鎮(zhèn)北侯到府衙的捕頭,聽說屠戎將軍謝歸舟親自坐堂。
為表敬意,自然是要陪同過來瞧一瞧。
見到堂上的謝歸舟,蕭臨淵輕輕行了一禮,“國舅?!?
再一轉(zhuǎn)頭看到旁邊的孟南枝,蕭臨淵眸子里閃過訝然,溫笑道:“枝枝姐?!?
自己前日明明阻止了兩人更進一步,怎么兩人還能如此相熟?
孟南枝壓下心中不解,淺笑道:“奕王?!?
“枝枝姐還是這么客氣,遇到困難怎么不向我求助,難道是不信任我?”
蕭臨淵在她旁邊坐下,輕搖玉扇。
荷風(fēng)宴一般都是京都侯門世家籠絡(luò)情誼的宴會,為了讓臣子們自在,他們這些皇子是不參加的。
所以他也是今晨才聽說她與鎮(zhèn)北侯和了離,場面還鬧得相當(dāng)不愉快。
孟南枝依舊笑得疏離,“多謝奕王掛念,這點小事我還能解決?!?
謝歸舟輕輕掃了蕭臨淵一眼,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臨淵,坐到這邊來?!?
蕭臨淵輕轉(zhuǎn)左手板指,并不知謝歸舟今日所為何案,但面上卻依舊帶著笑意,按他所說坐到了他的側(cè)手位。
謝歸舟手握兵權(quán),是誰都想拉攏的對象,但卻不包括他。
他母妃并非皇后,而是貴妃,與皇后一向不對付,謝歸舟是皇后的親弟,所以兩人注定了不可能站到同一條線上。
閔大人交代青衣小吏為堂上的每人都落了坐。
沈卿知見蕭臨淵對孟南枝依舊客氣,心里有些打鼓,轉(zhuǎn)移情緒問道:“不知將軍尋本侯來所謂何事?”
謝歸舟眸色平靜,語氣清洌,“再等一等,人還未齊。”
又過了半柱香,平陽公夫人,曹宛清,明程氏,頭上綁了繃帶的吏部尚書馬夫人等等,
但凡是荷風(fēng)宴沾了點名氣的侯門夫人都被請了來。
府衙的公堂已經(jīng)坐不下,名氣低些的便只能排排站著。
這些人到了公堂,見謝歸舟坐正位,奕王坐側(cè)位,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確定人已到齊,謝歸舟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本將今日請各位來,想讓各位作證認一認人。”
語罷,兩名青衣小吏搬了兩具尸體上來,撳開第一道白布。
馬夫人因離得最近,立馬作嘔起來。
其他夫人也都忙不迭用手帕掩了鼻息。
謝歸舟掃了眼眾人神色,“鎮(zhèn)北侯可識此人?”
林婉柔拿帕子掩了鼻息,柔聲道:“這是誰,也太慘了。”
沈卿知嫌棄地避開眼,“將軍,此人面目全非,本侯并不識得?!?
“侯爺請再好好地看一看,此人是你府上的奴才——麻子?!?
謝歸舟冷清的面上看不出表情。
沈卿知再看了眼面目全非的尸體,否決道:“這怎么可能?麻子已經(jīng)充軍了,這事閔大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