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直不說話,孟南枝默默嘆了口氣,主動詢問:“不語是什么情況?”
她可以查,但更希望他能說實話。
原來不是因為他去賭坊啊。
沈硯珩悄悄松了口氣,抬眉看了眼母親還算溫和的臉,才小聲道:“是我在外面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
“今日那兩個人也是你的朋友。”
孟南枝有些恨鐵不成鋼。
沈硯珩面色尷尬,強(qiáng)行解釋,“不一樣的母親,不語他是個好人。”
孟南枝道:“好人能偷人荷包?”
她又不瞎,豈會認(rèn)不出他是當(dāng)初偷自己荷包的那個小賊。
“那……”沈硯珩一時語塞。
母親眼光獨(dú)到,記憶力也太好了些。
想到自己從母親回來后所有的表現(xiàn),也太差了些。
他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下意識地開始啃咬手指。
孟南枝看著他啃咬手指的動作,起身從柜子里拿出藥箱,走過來輕聲道:“把手伸過來?!?
說罷便握出他的手腕,制止他繼續(xù)啃咬手指的舉動,將他的手置放在桌案上。
長年修長的手指上新起了泛白的齒痕,指尖微微滲著血珠。
癖好擺在母親的面前,沈硯珩有些不好意思,指尖縮了縮,將手指握成了拳。
“別動。”
孟南枝輕拍了拍他的手,取出藥瓶,倒出一點清涼的藥膏,用指腹在他指尖緩緩揉開。
次子未滿周歲時喜歡吮指,兩歲多時又喜歡啃指,她那時為了糾正他這個毛病,常常取了苦瓜水抹在他的手指上。
好不容易在三歲時給他糾正好了,沒想到自己竟然溺了水。
等自己好不容易穿回來,間隔十年,他這喜歡啃咬手指的毛病竟然更重了。
藥膏入指,帶著股涼意,沈硯珩看著母親輕柔的動作,雙眸漸紅,聲音中帶了哽咽的啞意,“母親?!?
“疼嗎?”
孟南枝手上的動作放得更輕了些,把舊傷的指頭也都涂上了藥膏。
“不疼?!鄙倌甑难劬Ωt,他抽了抽鼻子,別開視線,“對不起?!?
聲音很輕,輕的孟南枝以為這聲道歉是從空中飄來的。
她抬眸看了眼他別扭的舉動,雙眸之中染上溫和的笑意,細(xì)心地為他纏上白紗,又輕輕在他手指上拍了拍,“以后莫要再咬了。”
沈硯珩抿唇,乖乖點了點頭,“嗯?!?
見他聽話,孟南枝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些,語重心長道:“珩兒,不管發(fā)生任何事,你記得你還有母親,還有哥哥,妹妹和外祖父。就像母親并未瞞你們我是從溺水之時直接穿到十年后的現(xiàn)在,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家人,母親信你們,不想讓你們心有猜忌?!?
“母親,我眼睛里進(jìn)風(fēng)了。”
沈硯珩扭開臉,用袖口使勁擦了下眼睛,還藏著鼻子的抽動聲。
孟南枝靜靜地看著他,沒做多余的關(guān)懷。
次子的性子,不僅敏感,還過于要強(qiáng)了些。
靜等了幾息,沈硯珩轉(zhuǎn)過身,面上已恢復(fù)正常,只是眼尾還帶著泛紅的濕意。
“母親,他叫江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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