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江魚的話音落地,眾人皆皆回頭看向他。
沈卿知怒斥道:“你是哪里冒出來的仆伇?無大人傳喚,怎可擅闖公堂?”
江魚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對陳大人拱手道:“大人,草民江魚,乃是沈府二公子的書童?!?
他推了一把帶過來的小廝,“這個人乃是匠人的學徒,他可以作證,當時匠人只打造了一支金簪。”
江魚住進孟府后,沈硯珩時常和他說起,他母親孟南枝不在的這些年,鎮(zhèn)北侯和林婉柔對他們兄妹三人做的事。
江魚對林婉柔的印象便是慣會算計之人。
所以他在劉捕頭離開后,也第一時間跟了出去。
在去請匠人作證的途中,劉捕頭一共遇見了兩次阻攔。
一次是路邊小販的水果攤車翻了,劉捕頭幫忙撿水果。
另一次是一個老太太在劉捕頭面前突然暈倒了,劉捕頭只得先把老太太送到醫(yī)館。
行走江湖多年的江魚,總覺得是有人在故意拖延時間。
而在劉捕頭帶著衙役進了那匠人的店鋪時,那匠人也沒有過多驚慌,似乎提前做了準備。
所以江魚在聽了兩句后,便去了更遠一點的店鋪,打聽到匠人還有一個學徙,跟了他整三年。
而今日學徒恰好不在店鋪,被匠人一早安排去給人送打好的首飾。
小廝在江魚的輕推下,戰(zhàn)戰(zhàn)栗栗地雙腿跪在了堂中央,“大、大人,草民二牛見過大人?!?
林婉柔聞攥緊了帕子。
而跪著的匠人,兩眼一黑,差點暈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
峰回路轉,陳大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驚木,“堂下二牛,本官問你,你們在去歲五月,可曾做了兩支一模一樣鑲著鴿血石的金簪?!?
擔心二牛印象不深。
孟南枝將手中的鴿血石,連同衙役手中的金簪一同放到二牛面前。
二牛看了兩眼,搖頭道:“回大人,草民對這支金簪有印象,這是鎮(zhèn)北侯府定制的,說是要給府中那位平妻的女兒做及笄禮?!?
“草民的師傅,曾和草民說過,及笄禮一人一生只有一次,在做的時候最好不要與別的首飾樣式重復,所以我從未見師傅打造過一模一樣的及笄禮?!?
“你個孽徒!”匠人抬頭怒視二牛。
二牛在匠人的喝斥中垂下頭,“師傅,您教過我,做人要實誠,不能撒謊,否則良心難安?!?
匠人眸中閃過憤恨、死寂,最后又轉身對陳大人重重地磕頭道:“大人,草民的這位學徒他只知鎮(zhèn)北侯來制金簪,并不知草民在晚上還連夜趕工制了另一支一模一樣的金簪?!?
孟南枝看著林婉柔越來越蒼白的臉,輕笑道:“是什么樣見不得不人事的,還要連夜趕制,連徒弟也要瞞著?”
“再說,你明知道是鎮(zhèn)北侯送出的及笄禮,還要做出個一模一樣的,這是有多大的膽子,連鎮(zhèn)北侯都敢得罪,也不怕他知道了賞你幾個鐵板子?!?
孟南枝語中的酸刺挑得沈卿知面色難堪,“南枝!”
林大人重拍驚木,“本官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若如實說來,本官可從輕發(fā)落。若再行狡辯,定不輕饒?!?
匠人額頭冷汗直下,卻依舊堅持道:“大人,草民是真打造了兩支一模一樣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