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霜撐著下巴,說話時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要是真有那天,就勞煩三伯伯帶我進(jìn)宮面圣?!?
“你以為和皇上求饒,皇上就能原諒你了?”
“誰說要求饒了?到時候我就和皇上說……”
她拖著長音沒了下文,鄭文朗睨她一眼:“說什么?”
……說我是德璋太子的女兒。
此身份一出,必一石激起千層浪。且不說安華沒事,倘若她真的摔死了,暻順帝也不能讓她去給安華陪葬,否則一定惹人詬病。
葉緋霜早就想好了要冒認(rèn)這個身份,但是還沒實(shí)施,就是因?yàn)樗攵嘣诘锷磉叡M盡孝。
現(xiàn)在已經(jīng)陪了爹娘好幾年了,爹娘的日子也好了起來。她即便進(jìn)了宮,爹娘也可以過得很好。
所以她覺得這件事可以慢慢操作起來了。
別管正牌在哪兒,反正她這個冒牌準(zhǔn)備粉墨登場了。
不過她可不打算和鄭文朗說這些,鄭文朗便以為她是在死鴨子嘴硬,沒拆穿她。
鄭文朗警告她:“這是在京城,不是家里,收收你的脾性,那種嚇?biāo)廊说氖虏恍柙僮隽?!?
葉緋霜:“哦?!?
鄭文朗走了兩步又回來了:“但也不是說你就能讓人欺負(fù)。你是鄭家的姑娘,是我妹妹,誰若欺負(fù)你,你告訴我,我去找他算賬,但你不可胡來?!?
他算是徹底見識了,這位五妹妹真的渾身都是膽。
出了葉緋霜的院子,鄭文朗在樹下靜立了一會兒。
風(fēng)過林梢,揚(yáng)起他的袖擺袍角,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么。
他回頭看了一眼,門扉緊閉,看不到坐在里邊的人。
他眼中閃過一抹掙扎,而后握緊了拳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而后他對自己的小廝吩咐:“套車,我要去六皇子府?!?
寧寒青沒有想到鄭文朗會來。
畢竟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了。
雖然倆人現(xiàn)在生分了不少,但面子功夫還是做得十分到位,熱絡(luò)親昵,還和從前一樣,宛如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親兄弟。
官場上的人交際時就是這樣的,各懷鬼胎。
寧寒青備了好酒好菜招待鄭文朗,二人舉杯暢飲。
幾杯酒下肚,鄭文朗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前些天,殿下的人剿了一撥匪,可有趕盡殺絕?”
“不曾。我剿滅的只是一個村子里的匪徒,還沒有打到他們大本營里去。”
“那就請殿下把這個機(jī)會交給我吧?!?
寧寒青顯然沒想到他是為了這個來的:“你要去剿匪?”
“是。山匪肆虐,為禍百姓。既然開始剿了,不如一網(wǎng)打盡。我這些日子在家里清閑得很,很久都沒有正事做了。”
于是寧寒青懂了,鄭文朗是在以這個方式向他示好,想幫他立功,想把二人之間的隔閡消除掉,重回以前。
寧寒青頓時心情愉悅,因?yàn)檫@代表著對他的認(rèn)可和臣服。
“好啊,既然你有這志向,便給你這個機(jī)會。”寧寒青說,“我會請旨撥三百人給你?!?
鄭文朗朝他拱手:“多謝殿下,定當(dāng)不負(fù)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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