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早早在門口等候,聽到屋子里傳出的動靜,立即吩咐其他人送來熱水。
盛安再次驚嘆方平客棧的服務(wù)意識,洗漱完就同徐瑾年坐在桌前吃早飯,果然有一碗熱騰騰的甜豆花。
廚娘的手藝不錯,做的生煎包鮮美焦香,卻又沒那么油膩,盛安吃得很滿意。
吃飽喝足,在伙計的介紹下,夫妻倆認識了給他們做向?qū)У泥嵨挠ⅰ?
鄭文英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長相清秀有著少年人的朝氣。
他身量超出同齡人許多,身形卻顯得異常單薄,露出來的腕骨能看到皮膚下的青筋。
乍一看到鄭文英,盛安愣了愣,多瞅了他好幾眼,有些驚奇的對徐瑾年說道:“他的側(cè)臉跟你很像,特別是眉骨處簡直一模一樣?!?
徐瑾年聞,目光落在鄭文英的臉上,并未看出哪里像自己,便果斷否認:“不像。”
他在安安眼里是獨一無二的,怎么能與別人相似,哪怕是側(cè)臉也不行。
盛安不知道男人別扭的心思,只以為他不清楚自己的側(cè)臉長啥樣,也懶得跟他爭辯。
攔下一輛看起來很干凈的牛車,一行三人坐上去前往鐘山寺。
鐘山寺是整個東江府有名的寺廟,從古至今無數(shù)文人墨客為其吟詩作畫,膾炙人口的詩篇不下十首。
盛安聽著鄭文英的講解,就忍不住想逗逗他:“既然鐘山寺如此富有書香氣,想來你也沾染了幾分,不如作首詩給我聽聽,作的好有賞?!?
鄭文英是個很健談的孩子,被盛安這么一逗,一張臉卻漲得通紅:“姐、姐姐,我不是讀書的料,也沒長作詩的腦子,要讓你失望了?!?
盛安忍俊不禁,將帶來的一封點心送給他:“辛苦你帶路,這封點心帶回去給你弟弟妹妹們嘗嘗。”
鄭文英沒想到事情還沒干,就得到一封點心,下意識就要推辭:“不、不用了姐姐,你已經(jīng)給我錢了。”
盛安佯裝生氣:“給你你就拿著,不拿就是看不起我!”
鄭文英眼眶微澀,緊緊抱住點心:“謝謝姐姐?!?
這位姐姐很大方,定下他后就先付了一半的辛苦費,足足有三十文錢呢,還會包他接下來幾天的飯食。
如此一天下來他能純賺六十文錢,足以讓下面的三個弟弟妹妹吃上幾天飽飯。
放在家境敗落前,六十文錢不值一提,可是自從爹娘離世,家產(chǎn)被親戚們想方設(shè)法奪走要不回來,這些便是他們兄妹四人的活命錢。
盛安不知道少年的心思,察覺到外面的風(fēng)漸漸變大,透過縫隙鉆進來,忍不住往徐瑾年身邊靠了靠:“一會兒你得作首詩給我聽聽?!?
徐瑾年攬住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懷里帶了帶:“定不負安安所望。”
方平客棧離鐘山寺有一段距離,牛車行駛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到。
看著一眼山腳下密密麻麻的各種車輛和攢動的人頭,盛安不禁有些傻眼:“這么多人?”
鄭文英解釋道:“今日初九,正逢正月里的第一個廟會,不僅城里人會趕來上香,附近村鎮(zhèn)的百姓也會來。”
盛安無奈,早知道適逢廟會,她就晚幾天來了,實在不喜歡看人頭。
鄭文英見狀,頓時緊張:“姐姐,我、我……”
他以為大家都喜歡熱鬧,才特意帶姐姐他們來這里的。
盛安擺擺手:“沒事,來都來了,這樣熱熱鬧鬧也挺好?!?
這時,身旁又有一輛馬車停下,傳出女子擔(dān)憂的聲音:“娘,爹特意把我們支出來,會不會今日上門的貴客來者不善?女兒心里惴惴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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