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回來了,公子他們回來了!”
姜宅大門口,福伯遠遠看到馬車往這邊駛來,原本緊張的神情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馬車回來的這么早,并未轉(zhuǎn)道去醫(yī)館,想來四位公子沒有大礙。
盛安也暗暗松了口氣,走到臺階下靜靜地看著馬車靠近。
待馬車穩(wěn)穩(wěn)停在門口,徐瑾年第一個打開車門下來了,快步上前握住盛安的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
見她精神尚可,沒胖沒瘦,臉上全是見到自己的歡喜,徐瑾年放心下來,摸了摸她的發(fā)頂溫聲道:“安安,為夫回來了?!?
盛安也在打量男人,看著他明顯瘦了一圈的臉,以及笑容也無法覆蓋的疲憊,一時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馬車上的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下來了。
相比能自己行走的徐瑾年,譚振林三人的狀態(tài)就差多了,是被各自的侍從扶下來的。
他們一個個面色憔悴,唇色發(fā)白,瘦得顴骨都出來了,連之前合身的衣衫都顯得寬大了幾分。
福伯沒想到自己高估了,趕緊上前關(guān)心道:“三位公子感覺如何,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一看?”
話是這么問,福伯心里清楚這會兒去醫(yī)館請大夫,便是花重金也請不過來,醫(yī)館怕是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
好在狀態(tài)最差的葉云華搖頭拒絕:“不必了福伯,我們休息兩日就沒事了?!?
福伯確定他們沒有發(fā)燒,放心下來招呼他們趕緊進去歇著。
四人長時間沒有洗漱,這會哪哪覺得不舒服,回到院子第一件事就是洗漱。
廚房提前準(zhǔn)備了熱水,由護衛(wèi)們送到各處院子。
徐瑾年褪下衣物整個人泡進浴桶里,溫?zé)岬乃靼恚枪蓾庵氐睦Ь敫邢⒘藥追?,他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
盛安往旁邊的幾個火盆里添了炭火,又試了試浴桶里的水溫,覺得有些涼了,便提起夾在火盆上的燒水壺往浴桶里倒熱水。
徐瑾年見地上有水漬,害怕她走來走去會滑倒,便不讓她忙活:“為夫夠的找水壺,你坐下來陪為夫說說話?!?
盛安知道他的擔(dān)憂,倒是沒有堅持,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徐瑾年看著她的小腹,目光柔和了幾分:“孩子乖不乖?這些天有沒有鬧你?”
盛安低頭摸了摸肚子,唇角露出一抹淺笑:“乖著呢,過一段時間就會動了?!?
徐瑾年也是第一次當(dāng)?shù)恢肋€有胎動這回事。
聽自家媳婦這么說,他下意識問道:“它在你肚子里動,你會不會難受?”
盛安想了想,不確定道:“應(yīng)該不會吧,它又不是在肚子里打拳?!?
招娣生了兩個,沒聽她說胎動會難受,只說倆孩子皮實,有時半夜會冷不丁來一下,嚇得她從睡夢中驚醒。
見男人一副擔(dān)憂的模樣,盛安果斷轉(zhuǎn)移話題:“貢院里面是什么樣?你分到的考棚漏雨么?前幾日下雪,晚上你怎么熬過來的?”
徐瑾年不想看到媳婦難過,半真半假地說道:
“為夫運氣不錯,分到一個遠離臭號,背風(fēng)不漏水的考棚,給的棉被也有八成新,夜里再蓋上帶去的裘衣并不會冷……”
分到不錯的考棚是真,棉被八成新是假,硬邦邦的散發(fā)著濃重的霉味和臭味。